那天正是七月初一,大暑,天气炎热不堪,于是玄凌便在临水的殿阁上,办了一场小宴。宴席开始,自然是皇后与玄凌同坐,端妃向来不出席,敬妃便于华妃位于第一席。众人都在,只有甄玉嬛不在。华妃带头向玄凌敬了酒,而后娇慵万分地说:“陛下,怎么大家都到了,只有甄贵嫔没到啊?”华妃本是想将被贬的甄玉嬛“请”出来,让这位心高气傲的贵嫔,好好丢一回脸。因此说的极为恳切:“臣妾想,她应当知道错了。”就连皇后,不知道为什么,也出言相劝。玄凌也有好几日未曾见到甄玉嬛,见无人反对,便叫人去请。甄玉嬛再临华宴,已不复年初时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气势,更不敢再与坐在玄凌右侧,几乎与皇后并齐。如今按照位份而坐,陵容以昭仪之身位于敬妃下首,对面是欣贵嫔,次一桌便是刚被褫夺双字封号的甄玉嬛。华妃献上了珍藏的琥珀葡萄浆,周遭人为给她面子,纷纷说好,连玄凌也多饮来了几杯,朝她亲昵一笑。华妃却还故意要问甄玉嬛,甄玉嬛只好含羞忍辱地也道出一声“好”字。华妃这才稍作满意,又令新封的乔采女,上前献艺。乔采女本是华妃身边的宫女出身,没什么才艺,因此众人都有些诧异。只见乔采女款款出列,笑容依依地说:“陛下,嫔妾无才,只练了几首琴曲,还望陛下、娘娘们不要见弃。”玄凌为扳倒汝南王之故,还是很配合的,他朗声道:“会什么曲子,弹来便是。”乔采女说:“嫔妾学的是《梅花三弄》。”皇后见玄凌有意思听,便说:“去取琴来。”又对着甄玉嬛说:“贵嫔,借存在你那里的‘长相思’以用,权当是成全新来的姐妹吧。”此情此景,甄玉嬛无法拒绝。皇后早已用了各种方法,让甄玉嬛知道,是自己保住了她的贵嫔之位。甄玉嬛不仅深深嫌弃乔颂芝粗俗无礼,出身下贱,不配弹奏此琴;更因为“长相思”是她与玄清暗通情愫的高洁之物,若是乔颂芝谈了,岂不是玷污自己与玄清的感情?因此,尽管众人都颇给面子地专注听琴,只有甄玉嬛心不在焉。正当她难受的时候,殿外来了宫里的使者。甄玉嬛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借此机会将“长相思”放回自己身边,却完全没注意到使者口中那句:“太后娘娘有旨”。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她想,总归眉庄是在宫里的,以眉庄的智慧品行,一定能够讨得太后欢心。避暑之前太后有些不舒坦,那时候眉姐姐就已经常去探望了,如今宫里没什么妃子,岂不是眉姐姐上位的最好时机?到时候,在太后面前,可就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而太后——甄玉嬛侧目悄悄看了一眼陵容。太后,既瞧不上安陵容、赵玉如的出身,也不能对敬妃这等高位妃子表现出太过出众的宠爱。甄玉嬛心里稍定,使者这次来,应当是宣旨的。传旨的内监面带喜色,眉姐姐会晋封吗?敬妃与陵容对视一眼,从行宫到宫里,只需要小半天的路程,太后身边专管外出传旨的太监,却足足三日而来。难不成有什么变故?敬妃给了陵容一个肯定的目光:她确实是将甄玉嬛的言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传回去了。传旨太监的脸色的确不像生气,陵容只好和敬妃一起,静观其变。大殿收拾完毕,使者上前道:“恭喜陛下,太后娘娘的病情,已经缓过来了。”“太后今日精神清醒许多,便命奴才前来报个平安。”玄凌觉出不对,连忙问道:“难道母后病情有什么反复?”就连皇后,亦是极为紧张,太后作为她的亲姑母,是她在后宫最重要的倚仗之一,可不能出什么事情!使者似乎早有准备,他道:“太后娘娘命奴才来之前,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为,甄玉嬛心里一阵紧张。不应该啊,太后不是很:()重生甄嬛传之锦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