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说:“我娘说,今天在尚宫局见到的账簿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那个印记像是掉色印上去的,她说她有一个钱袋,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也容易掉色,而且她记得那块贡品布料除了给她做了一个钱袋之外,其他的都不在宫内。”
金玲肃容说道:“这么说,郑太妃娘娘是怕人发现那本账簿上面印着跟她有关的东西,所以让王爷来偷记录册?太妃娘娘是放贷的元凶?”
光王连连摆手:“不是啊,你千万别误会,我娘说,那个钱袋她刚用不久,就被徐妈妈看中要走了。”
金玲说:“你是说真正的元凶是徐妈妈,可是郑太妃太心急了,竟然要王爷来偷记录册,今天若不是躲在我房中,王爷已经被人抓到,那个时候便有口说不清了。”
光王沉默片刻,认真的说:“谢谢你帮我。”
金玲说:“您是主子,不必对我言谢,不过今天的事不要对人再说起了,否则金玲便是犯了大戒,小命难保。”这个后宫是皇上的后宫,宫女也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是被人知道有外男进过宫女的房间,他们二人都难辞其咎。
光王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再对别人说的!”
金玲点了点头,她能理解郑太妃和光王为什么那么紧张,因为就算他们说出去徐妈妈把钱袋要走,“放贷元凶”的那一顶帽子搞不好还要扣在郑太妃头上,因为对太皇太后来讲,郑太妃才是眼中钉,若是能够趁机打压或者除掉她,太皇太后一定会不遗余力,不惜指黑为白,颠倒是非。
可是现在记录册已经被别人先行拿走,一定是有人发现了那个印记。金玲说:“王爷还是快点回去告诉郑太妃,让她早做准备。我知道一条偏僻小路,可以助你离开尚宫局直到清思宫。”
光王要离开之前,又回过头说道:“对了,白天那个姐姐因为小时候送过我,就被人罚了,你要小心点,不要被人罚,我也不会再跟任何人说的。”
金玲知道他是想办法给她吃颗定心丸,告诉她不用担忧送他出宫之事暴露出去,金玲亦有所指地道:“我对王爷一直很放心。”
钟司制被关进监牢,要说司制房还有什么眼尖之人能认出账簿上图案的出处,就是刘三好了。刘三好消沉了一会儿之后,来到尚宫大人房间,一来向尚宫大人请罪,二来寻问是否可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蔡尚宫本来不想让她在这里添乱,不过刘三好一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账簿,就对封皮上的那个红色图案多看了两眼:“咦,这个图案看着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蔡尚宫惊讶道:“你见过这个图案?”
刘三好说:“似乎见过,这好像是织品掉色染上去的,啊!对了,我在一只驼驼上见过!应该是来自波斯的贡品,因漂染技术不及我国,所以织品遇水容易掉色,正因为掉色,宫中没人愿意用,而是做了几张薄被送去高丽做贺礼,剩下的头尾碎布做了一个钱袋……我记得贡品来朝的那一年,应该是会昌元年。”
终于有了线索,蔡尚宫大喜过望,命刘三好回司制房去找会昌元年的记录册。蔡尚宫翻查记录册之后,大为惊讶,无论如何没想到记录上面钱袋的主人竟然是郑太妃!“难道放高利贷的元凶竟然会是她?”
不论是与不是,就算是冤枉了郑太妃,蔡尚宫都决定将这件事报上去,否则的话就无法救钟司制和阮司珍出来,无法救尚宫局了。郑太妃再不济也是主子,这已经不在蔡尚宫的调查范围之内了。
第二天,蔡尚宫去天牢里探望钟司制和阮司珍,竟然被她撞见徐妈妈在对两人用刑!刑具把她们的手指都夹肿了,在司珍房和司制房就靠一双巧手吃饭,若是手有损伤相当于毁人前程,断人生计!
蔡尚宫当场大怒,指责徐妈妈竟然动用私邢,问她是受了何人指使,徐妈妈又不肯说,蔡尚宫只能拉着她一起去见太皇太后。
蔡尚宫和徐妈妈一起求见太皇太后的时候,王贵妃也在这里侍奉,她每天变着花样的讨太皇太后的欢心,今天还特地令司膳制作了如意桂花糕。
原来徐妈妈是奉了王贵妃之命,对牢里的人动用私刑。太皇太后虽然有点意外王贵妃的自作主张,不过为了维护皇族威严仍然出言维护王贵妃,太皇太后说:“只要能找出真凶,何必拘泥于用什么方法,再说,哀家也没说过不准用刑。”
蔡尚宫说:“奴婢跟钟司制,阮司珍共事多年,深知她们的为人,必定是被栽赃嫁祸的,放高利贷的另有其人,如果现在轻率用刑的话,必定会屈打成招。”
徐妈妈呛声道:“屈打成招?你们是狼狈为奸吧!你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没有责任吗?现在还敢在太皇面前吵吵闹闹。”
蔡尚宫:“徐妈妈,刚才我问你奉谁之命行刑,你故作隐瞒,原来你是奉了王贵妃的吩咐,你这么做法分明是别有居心。”
徐妈妈说:“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会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吗?还不是坚持要来打扰太皇太后!”
蔡尚宫察觉到不对:“你们根本就是不下圈套陷害我!”
王贵妃怒道:“放肆!你这么说就是说本宫早有预谋了?”
太皇太后听她们各执一词,早已不喜,斥责蔡仲屏道:“大胆奴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
蔡尚宫跪下请罪:“奴婢不敢。”这时她也怕了,意识到刚刚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