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儿猛地一拍桌子,柳眉倒竖瞪着他们。
“少跟我胡说八道!云想霓裳成衣铺从来买卖公平,何时强买强卖了?我们掌柜伙计从你口袋里抢钱了吗?把货物运到你门口逼你买了吗?你们在我店铺门口闹事不说,还把我的掌柜伙计打伤了,你们不是刁民是什么?咱们让府衙班头评评理!”
两个班头听闻何诗儿是陆家少夫人,就知道要拉偏架了。
其中一个抡起鞭子,没头没脑将那些小贩抽了一顿。
“刁民混账东西!你们这些无赖刁民,竟然敢在陆少夫人的铺子门口攀扯,还敢打陆家的掌柜伙计,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这些小商贩平日都是怯官的,哪里敢还手躲闪,一个个蹲在地上抱着头,生生将鞭子挨着。
何诗儿见班头向着自己,更加得意放心了,坐在椅子上冷笑。
“你们这些刁民,可知道这间商铺背后是谁!哼!两位班头,他们将我的掌柜伙计打了,我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国公府的少夫人开口不依不饶,两个班头怎么敢不巴结?
“陆少夫人放心,属下立刻将这些刁民坏种抓进府里去,每人打他们五十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请陆少夫人不要动气,快快回府,休要劳动着了。”
话音刚刚落地,众差官压抑一拥而上,抖着锁链子将那些人锁上拖出去。
那些小贩还一个劲儿喊冤,差役班头自然不理,连踢带踹带了出去。
何诗儿看着差役将人都带走,这才淡淡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鼻青脸肿的掌柜与伙计,示意香芸拿出十两银子。
“派人将门口收拾一下,你们几个也去包一包伤口吧。看来府衙班头差役还是懂事的,知道你们受了委屈,将那些刁民轰走了。今后再有这等事,你们快些报官才是。”
那掌柜深知自家的货色如何,虽不是什么正经人,也算得是个老江湖。
他见何诗儿竟敢自居嫡妻,使唤府衙差役,不禁心中有些发虚。
“何小娘虽是官眷,可毕竟是国公府的人。镇国公府是勋贵世家,昌州府衙是地方管衙,结交地方官员可不是个好话。小娘这些事,还要与世子多商议商议才好。”
何诗儿皱眉不耐烦,甩着手帕子起身。
“行了!你们都是平民百姓,哪里懂得官家之事?我们国公府可不只是勋贵,世子是什么人,连你们也不知道!金陵陵王殿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陵王的正妃娘娘,那是世子爷的胞姐。陆家是皇家亲眷,地方官员上赶着巴结我们都来不及,还用得着我去结交他!”
她扶着香芸的手往外走,刚到门口又扭头回来,对着掌柜与伙计冷笑。
“把这些日子的账目给我!我可告诉你们,咱们成衣铺的东家可不是我,更不是国公府里的世子爷。我们的主子,是金陵的陵王妃娘娘!给王妃娘娘当差,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
说到此处,何诗儿觉得心里充盈的要命,甩着手帕扭着腰一路走了出去。
成衣铺的大门口,灵安正躲在塌了一半的牌匾后面。
听到何诗儿这通蠢到没边的话,气的险些昏过去。
他挥手令手下小厮退后,一行三人牵着马,一溜烟似得赶回去,将这些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陆淮景。
“何诗儿真是这么说的?”
“奴才听得真真的!爷若是不信,问他们两个听听!”
陆淮景沉吟许久,半晌未说出话来。
掌心里的茶盅啪的捏碎,他轻轻闭上眼睛。
“世子爷,何小娘就是个祸害,您可不能再心软了!”
灵安急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