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师弟师妹的穷和窘迫不是李淑造成的,他不会拿师弟师妹来反驳焦琴,他的师弟师妹,他这个大师兄来疼。
他大手一挥,冲一众已和泥人差不多的师弟师妹们道:“下山,借宿!”
师弟师妹们欢呼起来,跟在他背后七嘴八舌地道:
“大师兄,我能沐浴吗?我一身的泥。”
“大师兄,我衣衫都臭了。”
“大师兄,我都长虱子了……”
南方的春天,雨水多,又潮湿,人在外,风吹雨淋的,确实遭罪。
他们都走出老远了,站着一直未动的李淑才轻叹一口气,跟在后头慢慢地走着。
焦琴在一旁堆着一脸的笑道:“少爷,其实去村子里也挺好,咱们的吃食也不多了,正好去村子里买点……”
等进了村,古笙才发现,起雾了。
倒不是很浓,薄薄的一层。
众人在村子口第一户人家的院子前停步,古笙护着牵着矮马的二师弟春简,以及其他的师弟师妹们,李淑看了眼焦琴。
焦琴会意,上前敲门:“有人在吗?我等路过,天黑夜深,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敲了好一会儿,不仅无人应答,连灯都给灭了。
看来是不愿他们借宿了。
既然如此,只能找下一家了。
焦琴提着气死风灯走在最前头,一行人往村子里头走去。
即便是黑夜,古笙也能看出,村子不大,大概二十多户人家。
可点了灯的只有寥寥几家。
夜色中,古笙总感觉那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
可他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
难度是他的错觉?
这可太稀奇了,想他千年修为,不说感知如何敏锐,但至少还从未有过错觉。
难道是因为太累了?
连敲了好几家,都无人应答,直到第四家。
这家点着灯,虽然灯光不比萤火虫亮多少,但在这黑漆漆的夜色中,仍照亮了一小片天地,给人一种安心感。
焦琴正要上前拍院门,篱笆门突然在他面前开了,一愁眉苦脸肤黑干瘦的老农扛着锄头正要走出来,猛地见到外头这么大一群人,吓得“啊啊”直叫唤。
焦琴手忙脚乱地解释:“大爷,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路过,想借宿而已……”
等看到外面这些人,个个都有影子,老农这才拄着锄头,拍着胸口直喘气:“你们……也真是,怎么一声不吭的……吓死老头子我了……”
焦琴春简等人一直赔罪:“对不住,对不住……”
老农倒不是那等不好说话的,见他们这一群人基本都是半大的孩子,抱怨了几句后,便也没再怪罪了。
知道他们想借宿,又转回身,带他们进了院子:“老头子家穷,各位若是不嫌弃,尽管住。”
说完,进了屋,牵着一老妇人走了出来,对众人道:“这是我家老婆子,她耳朵不好,你们要什么,大声说话。”
然后,又转头冲老妇人大声解释了借宿的事。
老妇人面相也是愁眉苦脸的,但对他们借宿一事,并没有不愿意之色,还招呼他们进屋。
焦琴不停地道谢,一口一个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