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到来的时候,边境军全军上下一片缟素,在邕王的带领之下,倒也算是有秩序。
只不过,将士们沉默的脸上,都带着哀伤和不忿。
看起来,是不得不屈服于邕王,心中又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
密探在军营附近走了一圈。
发现距离军营不远处,有一口硕大的井。
井旁,穿着奇装异服的乌桓百姓正在修建什么东西。
密探感到好奇,就凑上去打听。
才知道,这些乌桓百姓在给夏云沐将军修建衣冠冢。
里面埋着的,是夏将军的铠甲以及武器。
听见有人问,几个妇人甚至哭了起来。
直言夏将军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将军,他不应该遭此对待。
百姓声泪俱下的样子,让密探的心也有些酸。
但,那又怎样?
他只是一个奉旨办差的,谁生谁死,他也左右不了。
密探看了一圈,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他又回到军营,请邕王将夏云沐的人头取出来验看。
邕王自然是答应的,命人从湖底下把人头给捞了上来。
“虽然说入了秋,天气转凉。可这西南的天气呀,早晚冷的要穿棉衣,中午热的人能中暑。怕这个人头腐烂了,所以密封了沉到湖底,随时等着皇上派人来查验呢。”邕王不当回事地说。
密探深深作揖,客气道:“皇上派小的来,除了验看逆贼的人头,还有一句话,让小的给王爷带过来。”
“你说。”邕王掏了掏耳朵,那样子,十足的纨绔。
别说是皇上不信,就算是这个密探,也不相信就凭他,能拿下夏云沐将军那么一个强悍的人。
密探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皇上说,逆贼不好对付,之前让长平郡守带领平乱军,都没能把逆贼拿下。没想到,邕王如此勇猛,竟然马到功成,干净利落就替皇上办好了这件事。皇上特意嘱咐小的,一定要将邕王的事迹带回京中,好叫百姓也知道,邕王是个能当大任的。”
说完,他就闭了嘴,等着邕王接着说下去。
没想到,邕王却是一愣,好像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兄这是高看本王了,本王自小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父皇曾经想教本王武艺,奈何本王身体孱弱,愣是一点都学不得。要说如何拿下逆贼,也是巧合。那逆贼刚好身染重疾,卧病于床,军中无人主事,这才叫我钻了空子。”邕王说道。
这话狗都不信。
夏将军若是个不会治军的,边境军也不可能在西南苦战三年,最终还以少胜多,战胜了赫第。
要说夏将军生病,军中就无人主事,那纯属扯淡。
密探的眼中,怀疑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邕王也看出来了,朝他招招手,压低了声音说:“实不相瞒,这事与那邪神有关系。”
“邪神?”密探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关于夏将军和邪神的故事,京中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
然而,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连宫中的皇上也只能猜,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听到第一手的八卦吗?
密探瞬间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邕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夏云沐自称是天选之子,哪来的天?他靠的是邪神,邪神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他为边境军换水换粮,牺牲的可是自己的健康。等大战告捷,就是邪神该与他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