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笑道:“自古以来,都道是娶妻当娶贤,要我说,嫁父也该嫁贤,能省去不少麻烦。”
薛玉堂余光看了她一眼,说道:“别总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况且……你现在不是嫁给我了吗,也没见你真心待我。”
叶絮觉冤枉:“天地良心,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哪里就亏待你了?”
“不一样,我是说即为夫妻,便理应恩爱两不疑。可你说,你真的……对我有情吗?”
叶絮没有说话。
薛玉堂没觉得多意外,只是依旧控制不住的有些失落。
“我知道你我之前只是假成亲,是我不该说这些,你别放心上。外面风有点大,你进去休息会,到了我喊你。”
叶絮问:“薛玉堂,你要带我去的是哪?”
“庐山山上,怎么了?”
叶絮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且只是我。”
薛玉堂顿了下,半阖着眸子,眼底波光流转,说道:“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是后悔的吗?马车还没驶出多远,你要是后悔,我们还能回去。”
叶絮摇摇头,说道:“不是后悔,我想说的是,我这人是不爱爬山的,也不爱单独与谁出远门。
我以为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前来,就已经够表明我的意思了。”
薛玉堂突然勒停了马车。
他侧目看向叶絮,片刻后,才动了唇瓣:“那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
叶絮坦然点头。
两年的朝夕相伴,足以叫她看明白薛玉堂这个人。
如果不是如此,她当时也不会找薛玉堂假成亲。
“虽然过去了挺久,说出来也有些不好。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叶絮思忖了下语言,拨弄开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到耳后,说道:“之前听你说,知府家的女儿心悦你,想让你娶她,我心里到底是有些不高兴的。
那时候我没能明白,此后我思忖了许久才发现,或许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就已经开始介意你和其他女子往来。
这么说可能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薛玉堂抿着唇,依旧能察觉到他唇角向上的幅度。
“那檀寂呢?你真的忘了他吗?”薛玉堂并不想提起这个名字,近两年的时候,谁都不曾提起过。
但关乎感情的事,薛玉堂还是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真相,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叶絮静默了一瞬,说道:“兴许我与他,始终是有缘无分吧。”
她知道檀寂还活着,却没办法去找他,终究是爽约了。
即便檀寂因此怨恨她一辈子,她也认了。
薛玉堂道:“你早说不就好了,偏叫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叶絮眨眨眼:“现在知道也不晚,不是吗?”
薛玉堂点头:“嗯,不晚。”
山上是有个城镇的,看着和山脚下没什么区别,只是登高望远,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
叶絮从未见过如此景观,也不禁感叹:“难怪诗中说,‘我说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若不是知道我们是一路上山来的,还真要以为没上山呢。”
薛玉堂道:“之前来这办过一桩案子,我便一直想将你带来看看。这里冬日的时候更好看,但那时候太冷了,怕你待不习惯,所以只能这时候来,更凉爽一些。”
两人行至一处瀑布下,叶絮没忍住,褪去了鞋袜下水踩了两脚。
水很是清凉,驱散了几分残留的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