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的话说的很绝,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时日无多了,希望季钰安不要在她身上白费功夫,等她死后,和关荣泽的婚事自然而然也就作废了,顺理成章给叶琼让位。
犯不着他委屈了自己百般讨好。
况且叶絮收了他给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去计较他做出的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害了。
毕竟季钰安做的事,和他们比起来,属实算是九牛一毛,还犯不着她报复。
再者,季钰安准备的歉礼十足,整整两大箱子的东西,一只箱子能容纳一个人。
叶絮原本只叫了两人去拿,后来又叫了两人推着板车前去,才将两只箱子带走,直接存入了她名下醉香楼的账目中销赃。
防止到时候季钰安出尔反尔,反将她一军,前来查她的账目。
但季钰安就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依旧隔三差五的登门找叶絮。
关荣泽不是不知道,但他并未多加在意。
以至于季钰安都能当着叶絮的面直说:“因为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也能给他提供帮助,他自然不会在意。你看,他根本不在意你,你又何必与他貌合神离?”
叶絮烦不胜烦,不在于他说关荣泽对她没感情,更是在于他说自己会帮助关荣泽。
可见真是无论如何,依旧会走上这条道路,最令人厌恶的是,还要将其加注在叶絮身上,扣上是因为你才会这么做的借口。
叶絮早已将他送了东西暗自销赃,此时也是不想再忍受,直言说道:“你知道叶琼的下落对吧?”
季钰安浑身怔愣了一瞬,眼神倏然变得慌乱起来,但转而又消失的一干二净,故作镇定道:“絮姐姐,你在说什么?琼姐姐不是去世七年了吗?”
叶絮揉了揉眉心,对端月道:“端月,先将柔柔带去玩会休息下。”
林柔柔就坐在她身边学习认字,此时也抬头看了看叶絮,又看了看季钰安,乖巧的起身跟着端月走了。
只剩柳月还留在她身侧。
“你回京路上,经过雍州,在街头的匆匆一瞥,让你在那多停留了三日,只为了打听她的消息,与她见一面。”
叶絮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我说的对吗?”
季钰安再说不出狡辩的话,半垂着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即便她如今是雍州城主夫人,你依旧觉得她过得不好,觉得雍州是苦寒之地,比不上京都,所以你想让她回来。
但你回京后却发现,原本属于她的侯夫人的身份被我取代,所以不惜出卖色相,用过往的三分旧情企图说动我和离,为她腾出位置。”
叶絮勾了下嘲弄的唇角,继续说道:“能看到她好,你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你,到时候只要和我撇清关系,将我一脚踹开就好。
毕竟你心里想着,我不论如何,都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为我撑腰,根本不会耽误到你,你之后依旧可以继续你的宏图大志。”
“真是残忍呐,季钰安。”
叶絮眼神淡漠望着他,似乎能看透他腐朽又肮脏的灵魂。
他唇瓣翕张,说道:“不是这样……”
“都到如今地步了,你还要狡辩吗?我哪句话冤枉了你?”
叶絮站了起来,朝着他步步逼近质问。
他坐在客座,并未起身,手指攥着茶杯,指甲盖都攥的发白,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