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疑问句,但眼神却像是笃定了凶手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大夫人,可见两人积怨已久。
“你从刚才开始,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大夫人拍桌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事烧你们院子做什么?钰安,你来说,那景缎是哪来的?”
所有人都等着季钰安开口。
季钰安半阖着眼眸,眼底流光微漾,抿着唇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那景缎,是叶絮给他的。
在他出门没多久后,叶絮的丫鬟端月就追了过来,让他稍等片刻,说是有东西要给他。
他当时心下欣喜,想着叶絮到底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硬心软,刚才说的那般绝情,到头来还不是要送东西给自己。
他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心下不禁怀疑是不是叶絮生气故意让他久等,看他会不会发怒。
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不耐烦,等来了端月端来一匹布,布料带着淡淡的松香,如蛟纱一般斑斓泛着光泽,摸上去手感很是柔软。
“这是夫人给季家二夫人准备的,夫人说虽不知哪里得罪了她,使得她这般针对自己,但不想和季二夫人结怨,托你将这匹布送给二夫人。还有,务必莫要叫季二夫人知道,不然她怕是不会接受我家夫人的好意了。”
季钰安当时还想,即便过去了八年,叶絮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对他人百般讨好的性子。
他并未多想,又想在叶絮面前表现一番,自然不会拒绝。
将其带回去后,便直接找了个丫鬟去交给二房,并未说是叶絮要送的。
他怎就忘了,松汁易燃,加上如今已经快深秋,天气干燥的很,屋里又点着火盆取暖,紧闭门窗,景缎无火自燃,便是预料之中了。
原以为是叶絮的软弱妥协,却没想到,她是在借他的手报复。
她和她冷淡的态度一样,根本对他不似从前那般亲近。
如果他直接说是叶絮所为,无疑是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好都只是作戏,进而她便会用嘲弄的眼神望着他,像是说:看吧,我就说你只是惺惺作态。
况且,即便二夫人真要闹到她那去,她也大可假装不知晓景缎会无火自燃,然后说自己只是不想和她结怨,所以送的上等的景缎示好,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她当真是用得一手好计谋。
季钰安苦笑,说道:“那匹布就是我送给二婶的,我是想着,我娘与你积怨已久,正好谋来了一匹好缎子,送去给您尽孝心,没想到它会烧起来,实在抱歉。二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计较了,今日二房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他这话一出,态度又诚恳,还能多说什么?
难不成还能怪他不该有孝心不成?
这事就这么重拿轻放了。
“婶婶当然感激你一片孝心,但你也知道,我们二房本就不宽裕,所以这重建院子的事,还真不得不有劳钰安你了。”
季钰安道:“那是应当的,二婶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