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回望着他,下了台阶,收回了手,笑道:“不巧,我今日正是为三殿下来的。”
她见慕阳霁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了然,说道:“想必我那日说的话,三殿下听进去了。如何?即便没得到确切的证据,也该发现了些许苗头吧?”
慕阳霁说道:“我之前听闻过关夫人。”
他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叶絮和他并未挨得很近,中间隔了些许距离,唯恐叫有心人看见了诟病。
她不用问也知道,慕阳霁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都说你嫁给你关侯爷,是受了你嫡姐的福气。说你与你嫡姐相比,愚钝、貌若无盐,事事不如她。还知晓,你在侯府处处受人排挤。”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笑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忍受了这么多年,突然就不想忍了。”
即便叶絮知晓自己在外名声不佳,在亲耳听到他人当着自己的面用她和叶琼作比时,依旧难免心底的怒气。
“为什么?因为以往被鬼遮了眼吧。”
仔细想来,她自己也觉之前的自己很奇怪,有时候,她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要留在关家,忍受所有的不公。
但只要生出这种念头,下一刻她便会头疼难忍,让她不得不中断思考,继续做着自己本就不想再做的事。
也得亏她醒悟的早,不然还不知要受气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慕阳霁为什么要这么问,说道:“三殿下应该试着相信我,我只是想和您合作,不会对你有半分不利。”
慕阳霁余光瞥了眼她身后,远远跟着一位丫鬟。
他从刚才,便有意让人将品秋拦住,不让她跟的太近。
“我自然是信关夫人的,为了拿出些诚意来,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丫鬟可是一直心念旧主,从未有一天真正归顺过你。”
他颇有兴致的留意叶絮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到惊愕或是失望、悲痛。
但是都没有,她神色淡然,看来她早已知晓了这件事。
慕阳霁在调查了叶絮的一生后,都不免为她感到可悲。
唯一心疼她的娘,在她年幼时离世,她在叶家备受折辱,还被用作固宠的工具嫁给关荣泽,半分由不得自己。
在婆家,丈夫不疼,儿子不爱,还有婆婆百般刁难,就连贴身侍女,也不向着她,无依无靠,孑然一人,简直可以用悲惨二字来形容。
也无怪乎她会生出要报复关家的念头来。
“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安排两个可靠的人在你身边,也方便我们日后联络,你看如何?”
叶絮心里明白他这是还没完全信任自己,但她此时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慕阳霁选来的人,自然是最佳人选,因而并未犹豫,答应下来。
慕阳霁等了片刻,却没等来她答应过后的质疑,不免哑然失笑。
在前去会客厅前,叶絮停下了脚步,道要欣赏下门前的花坛,叫慕阳霁先行入内。
慕阳霁哂笑了声,道:“这种俗花不比关夫人娇艳,关夫人何不揽镜自赏呢?”
叶絮没理会他开玩笑的浑话,慕阳霁也没等她回应,先一步离开。
她看着面前的花坛,里面的花叫不上名来,并非什么名贵的花,却开的正艳,姹紫嫣红。
品秋上前,好奇询问:“夫人,您何时结交的三殿下?他方才与您说什么了?”
叶絮笑道:“他找我还能是说什么?无非就是想拉拢侯爷,想从我这入手打探些侯爷口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