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春香为自己担心,便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春香,我饿了,给我备点吃的吧。”
春香见苏清月终于肯吃东西,自然是满心欢喜,连忙应声退下准备吃食。
然而,苏清月却食不知味,只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便放下了碗筷。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把自己关在屋内,不是翻阅着早已烂熟于心的书籍,便是做些绣工,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春香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屋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地吸引苏清月的目光。每当这时,她都会迅速地抬头望向门口,眼底闪烁着一丝希冀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很快便会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失落和不安。
春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王爷能早日平安归来,好让苏清月能够安心。
或许是上天也不忍心看到苏清月整日这般低沉消沉,几日后,一个消息如同春雷般炸响在宣王府——萧潭渊,凯旋归来了!
春香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顾不得其他,一路小跑着冲向苏清月的房间,想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世子妃!世子妃!大喜事!大喜事啊!”春香人未到,声先至,激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清月正在窗边绣花,听到春香的声音,心头猛地一跳,手中的绣花针也应声落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春香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地扶住,恐怕春香早已摔了个狗啃泥。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苏清月故作镇定地嗔怪道,可握住春香手臂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暴露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世子妃,奴婢这不是太高兴了吗!”春香激动得小脸通红,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便迫不及待地将打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王爷回来了!说是这会儿在宫里复命,很快便能回府了!”
“真的?”苏清月的声音微微颤抖,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温度。
“比珍珠还真呢!”春香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信誓旦旦地说道,“消息都传遍了,整个王府上下都在准备迎接王爷呢,还能有假?”
苏清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胸口那块压抑了她多日的巨石也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春香见苏清月终于露出了笑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趁机提议道:“世子妃,我们一起去大门口等王爷回来吧!您是晚辈,迎接长辈归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的。”
苏清月闻言,眸光微闪,心中竟也隐隐有些期待。
苏清月沉默片刻,春香的提议在她心里荡起了一丝涟漪。是啊,她都已经嫁给萧潭澈了,去迎接萧潭渊,旁人又能说出什么闲话来?
“走吧。”苏清月淡淡吐出一个字,便抬脚向府门走去。
春香见苏清月答应,喜笑颜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不忘念叨:“奴婢就知道世子妃最是识大体了,这宣王府啊,谁不知道世子妃您贤良淑德……”
苏清月只当没听见春香的彩虹屁,加快了脚步。
还未走到大门,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便映入眼帘。苏清月脚步一顿,心中疑惑顿生:难道是王爷在路上负伤了,所以才乘坐马车?
正想着,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娇颜。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肌肤胜雪,一袭素雅的衣裙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宛若空谷幽兰。
苏清月的心头莫名一紧,还未等她细看,萧潭渊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马车旁。他伸手扶着那女子下车,眉宇间带着一抹连日征战都未曾出现的柔和。
“王爷……”那女子柔柔地唤了一声,声音娇软动听,听得苏清月心头一阵烦闷。
春香也看呆了,她从未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体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苏清月,却见她面色如常,仿佛眼前这一幕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苏清月确实不想再看下去,她觉得无趣至极,转身便要离开。
“世子妃!”春香见苏清月要走,连忙追了上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世子妃,马车上的人跟王爷似乎关系匪浅啊……”
苏清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春香,语气平淡:“关系匪浅?我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匪浅了。”
春香一时摸不准苏清月的心思,是真不在意还是故作镇定,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继续追问:“王爷出去平匪,怎么带一个女子回来,莫不是那女子是被掳走的,王爷出手搭救?”
苏清月没好气地弹了一下春香的额头:“你莫不是话本看多了,脑子里都是英雄救美的俗套戏码。”
“哎哟!”春香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苏清月,“世子妃难道就不好奇那女子的来历?”
“世子妃难道就不好奇那女子的来历?”春香见苏清月真要走,心里又急又好奇,忍不住追问。
苏清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春香,目光平静无波,语气淡漠:“春香,我像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吗?”
春香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世子妃性子一向清冷,不爱凑热闹,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也从未被她放在眼里。
“可是……”春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清月打断。
“没什么可是,王爷的事情,自有王爷做主,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苏清月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春香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地闭上嘴巴,跟在苏清月身后。
主仆二人走远后,萧潭渊才收回目光,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翻涌着无人察觉的怒火。
“好一个苏清月,达到目的便撇得干干净净,枉费本王在岭南还时常记挂着你,如今看来,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萧潭渊心中冷笑,语气里满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