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站在就只有两个人。
凌枝收回目光，瞳底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
她将毛笔放到一边，起身亲自将那张纸给捡起来。
落地的一面有了点灰尘，另外一面虽有拇指大的一滴墨汁，可别的地方洁白如雪。
她看着那张纸，声音虽娇但沉：“在睿王府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从前因男人而带给咱们所有的苦难了吗？”
“来王府之前，我便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千万别忘了在凌家受过的苦，别忘了这苦都是从哪里来的。”
“可不过月余，你就已忘得一干二净。”
生孩子？
孩子只会绊住她离开京城的脚步。
男人的宠爱能有几时？
多少人又说母凭子贵，只要生个孩子就能拴住男人的心。
可看看她和弟妹呢。
再看看林染在家中的地位呢。
凌枝脸上第一次出现冷笑的神色。
所有人都说反了。
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有没有孩子他都会喜欢，若不喜欢，即便十个儿子都是这女人生的，他也一样夜夜在别人身上耕耘。
为了让女人给他们生孩子，所以才说出母以子贵这种话。
可她在父权阴影下活了十几年，怎会不知道实则应是子凭母贵。
这阵子她的模样又变了不少。
虽同凌檀依然相似，可那双杏眼已狭长了些，若是开心笑弯眼，那便让人觉得明媚风情。
可若是此刻冷笑神色，只会让人觉得是惹得一位冷清神女动了怒。
倾绯瞬间有些害怕，哆嗦着想要跪下，可却被凌枝伸手接住。
“你看吧，同王府的人接触多了，现在也开始学他们那一套。”
倾绯愣愣的看着凌枝，不知为何突然留有些想哭。
她伸手摸上自己面颊。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从前几个人在小禾院的时候，从来不用跪来跪去。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小娘怀里撒娇，小时候想爹娘哭了，还是姑娘抱着她一口一个妹妹的哄她。
那时她见过主君有多过分，即便在路上见到小娘与姑娘公子，也同没看见一样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