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呆滞一瞬。
她不知培养几个小太监需多久,可却隐约听人说过,木良与木安都是从小跟着裴寂,用惯了的人。
突然将人送到自己手中,那他不会不方便吗?
更何况……
凌枝轻声:“若训人,那就等你有空时来便足够了,这样你还能经常跟仔姐夫身边照顾着。”
“更何况,你一个男子,跟在后院,或许也不太方便。”
见木安面有难色,凌枝道:“你若自己不敢说,那我一会便去寻姐夫,看看能不能帮你说说情,你觉得如何?”
她从前也曾被凌檀当成奴才使唤过,自然知道他们有累,若让木安两头跑太折腾,让他留下又实在不方便。
不想方嬷嬷闻言咳嗽了两声,轻轻戳了戳凌枝:“姨娘,让木安留下也可,而且木安不是男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是男人?
凌枝瞳孔张了张,抬眸看见木安那恨不得将头插进地里的模样,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她忘了,诸位王爷身旁小厮都是从小送到宫里的人,然后才被指派到身边。
木良木安虽为小厮,可却不是真正的男人!
凌枝立刻察觉自己有冒犯,见木安不愿多说,也再没说什么,只让方嬷嬷带着人去将木安安排下来。
又将今日裴寂带她买回来的东西全都登记存放。
正好明日还能让王府的人跟着去凌家看一眼,看看凌志垣得知她得宠之后,阿娘弟妹是否还那么可怜。
将事情捋顺一下,凌枝便躺回到床上休息。
入睡前忽而想起件事:“倾绯。”
“怎么了姑娘。”倾绯正一个个熄着拉住,闻言立刻停下动作,轻脚快步走去,“姑娘您说。”
“王爷可说了,明日让谁何时去凌家送东西?”
倾绯摇头:“方才木安没说,要不奴婢去问问吧。”
“不用了。”凌枝将人给拦住道,“明天该到他上朝的日子,你让木安跟着一起去送,顺便看看我阿娘弟妹如何。”
“好,明日起来之后奴婢就去同木安说,您快睡吧。”
“嗯。”
不管如何,在旁人眼中,自己昨日已给裴寂侍寝过,那从明日开始便需每日晨起都去给凌檀请安。
怕明天清晨,还有得折磨。
她目光沉了几分,缓缓合上双眼。
而凌枝并不知,今日去街上,已有人认出了她与裴寂。
次日清晨她睡得正沉时,流言蜚语便已同雪花一样,撒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睿王殿下有多么疼宠这个从王妃家里陪嫁来的小小妾室。
裴寂婚假已到日子,晨起便去上朝,自是不知这些。
可清晨出去采买的奴才却将这消息带到王府中。
加上昨天裴寂将木安送到了心悦阁,凌檀坐在铜镜前面色苍白的模样俨然是一夜未睡。
“从成亲之后,除了那夜王爷留在本王妃身边,过后便再没让本王妃侍寝过。”
“欠日让凌枝侍寝,却不因落红生气,这也就罢了,可昨天当着凌家那么多人的面打本王妃的脸,回王府后,还只带着凌枝一人出门……”
她猩红着眼,死死攥着一根细细的玉簪,只听十分清脆一声,春桃便见她手中立刻滴落鲜血。
“王妃!”春桃心中一惊,忙上前用帕子包住她手,将那断了的玉簪扔到一边,“无论如何咱们王妃也是一品大员的嫡女,更是整个王府的女主人,身份尊贵她根本越不过去,不过是一个让男人玩乐的玩意儿,您怎能同自己身子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