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静岳楼里同这里的老板一家,也就是她的亲表哥一家用膳。褚临不喜,以察泗水城民情为由走出了静岳楼。
离开母亲,他就像突然逃出了囚笼,自由自在飞着。
这个小城没有人知道他是三皇子殿下,他走在街上,冷脸看着四周。这泗水城的百姓说着他方言,他们衣着打扮远比不上笙歌城里的人,可是褚临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更多的开心与幸福。
他见到宋朝月的时候,正看到对方在河边放花灯,她笑得很开心,动作举止在褚临眼中甚至很是失仪。
见到这满河的花灯,还有旁边走过城民所说的话,褚临才知道,今日原是遂州的河灯节。
褚临从来没有见过放河灯,这一时间,他便看着河面上的盏盏河灯入了神。
等他回过神来,那个方才在她眼中笑得很是失仪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
本就是匆匆一面,转眼,他便不记得方才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了。
他看花灯误了时辰,钟澜见自家儿子久久未归,便派了许多人出来寻,最后,在桥上寻到了褚临。
他自然是被狠狠责难一番。
褚临与母亲暂时住在了他那位表舅家中,趁着夜半无人,他翻出了远不及宫墙一般高的民宅院墙,偷偷溜了出去。
也是因此,他被贼人盯上,刺伤了他的右臂后抢走了他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玉佩。
他捂着右臂的伤,不敢回去,不敢让母亲知道。
只能在街上小心走着,看能不能有地方处理他的伤口。他好像早已经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他从不敢向母亲寻求安慰,因为得来的只会是他毫无用处的训斥。
最后寻不到,褚临随便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再咬在嘴里撕成布条,紧紧缠着右臂之上。
他独自坐在冰冷的石阶上,仰头,见天上月儿正圆。
殊不知,此时,他心中的月亮正在悄然朝他靠近。
“阿罗……快点儿,快点儿,咱们从后门狗洞里钻进去。”
褚临微眯着眼,警惕地看着巷子外头,方才在河边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见到右臂血淋淋的他,对方似乎吓了一跳。
不在见他似乎并不是坏人之后,那姑娘开始慢慢朝他靠近。
“你可还好?”
褚临捂着右臂站起来,不欲回答她。
他从对方身边急速掠过,熟料这姑娘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力道之大,让他尤为诧异。
“你受伤了,我家里有伤药。”她说着,唤她身边的那个小仆从,“阿罗,去把我屋里的伤药还有纱布拿出来。”
她将褚临硬生生拉到了方才的地方坐下,其实褚临完全能够拒绝,可鬼使神差的,当时他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