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儿的目光微微一闪，悄悄攥紧衣袖。
她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夫君，我有一事始终不解。”
林川站在山巅，目光悠远，似在欣赏山间风景。他没有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哦？灵儿尽管问。”
楚灵儿低头垂眸，声音微颤：“若是一人，杀生如麻，屠戮生灵亿万千……您会放他一条生路吗？”
山间风声渐歇，气氛忽然静了下来。
楚灵儿小心地观察林川的反应，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林川转身，看向她。他的目光依旧平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摇了摇头，语气温柔：“这有什么难解的？生来死去，都是天意。况且，生未必是欢，死未必是哀。其实一切都是因果，是非功过莫强求，灵儿你不必介怀于此。”
楚灵儿闻言，心中如有惊雷炸响。
“夫君的想法难以捉摸……”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是钦佩，又是疑惑，“他的话似乎超越了修真界的一切观念。难道，夫君早已看破生死轮回？”
林川却不再多言，转身继续眺望远方。山间的风轻柔拂过他的衣袍，带起一片涟漪。四周的气氛似乎也缓和了几分，透着一丝宁静与神秘。
楚灵儿垂下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夫君不愧是夫君，他总能用最简单的几句话，将我内心的惶惑化解得无影无踪。”她不由得微微一笑，目光里透出几分安心。
远处山巅，那团浓烈的血雾陡然一震，化作数百滴鲜血，向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每一滴鲜血都携带着牛魔残存的神魂，急速穿梭于山间，如同幽灵一般。
其中一滴鲜血，忽然停滞在半空，微微颤动了一下。
远方，隐约传来车辇碾压山石的轰隆声。
那是一种古老而庄严的声音，仿佛来自天穹的召唤。
厚重的车辇在群山间若隐若现，金色的光辉笼罩其上，威严不可亵渎。
血滴中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好浓的人类气息……”声音带着兴奋与怨毒，“而且是血统纯正、修为强横的无上存在！若能夺舍这样的存在，本尊的修为，就能更上一层楼！”
血滴微微颤动，化作一道猩红的光芒，飞快朝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远处，帝皇龙辇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架由九条神龙拉动的古老战车，龙首高昂，散发出滔天的威压。
车辇之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金光四溢，宛如天道降临。
血滴中传来更加兴奋的声音。
“来人是大离皇室之人！若能夺舍大离皇帝，不但本尊的修为可以更进一筹，甚或可以借他之手，控制整个大离皇朝。到那时，我妖族要复兴，便指日可待！”
血光骤然加速，直奔帝皇龙辇而去。
牛魔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贪婪。
“绝佳机会，不容错过……”它低声呢喃，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辉煌。
帝皇龙辇的金光愈发耀眼，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与周围的暗红血雾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场巨大的阴谋即将展开。
天空逐渐变得异样。
金色的龙辇如流星般划过云霄，九条神龙环绕着龙辇，身躯如山岳般矫健，每一次挥动龙尾，都搅动起大片的云浪。
龙吟之声响彻九霄，震得远山颤动。
大离女皇端坐于龙辇之内，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