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知道,除了这方游,还有谁变成了这暴君的人。现在这群奴才们安全,太皇太后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该放下一块石头,还是该猜测景铄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反应才故意不动手。大太监:“这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监视那群太监侍卫的人手要不要撤回来?”太皇太后想了想道,“再看两月吧,那时还没反应就撤回来。”再久了,监视估计也没什么用,不论是景铄真的黔驴技穷,还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都不会动手了。可景铄要比太皇太后想的又耐心。那群人最后自然是一个也没逃掉,都付出了代价。只是他们的死法各异,有些是夜里不慎掉了井,有些是偷太妃们的东西被主人赐死。死亡间隔时间也长,全是在太皇太后撤了监视之后才动的手。太皇太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后事,那群奴才的生死根本就不会被她放在心上。说是撤了监视就是真的撤了,也想不起“那群奴才是为自己做事才招惹麻烦,要不要护一护给他们个安稳去处”之类的想法。太皇太后这时候用小棍逗弄着鹦鹉,道,“乖鸟儿,说太皇太后圣明。”鹦鹉乖顺道,“太皇太后圣明!太皇太后圣明!!”景铄为了表现的自己更像是因为不堪忍受痛楚而喜怒难测,闲的没事又砸了几个花瓶之类的瓷器。每次都是段云深猫在一边塞吃的,突然就听见瓷器落地的脆响,惊得一哆嗦,转头看景铄,然后看到景铄一手拿着杂书,看起来无比闲适淡定且优雅。每当这个时候,段云深就会由衷地想,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今天的暴君他疯了!!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会被自己打压回去——人家救你了,疯了算什么?再说了,他疯了不是大家早就知道了么,要不“疯子陛下”的称呼哪里来的?景铄看段云深受惊,还真心实意地问道:“下次需要朕提前告知爱妃一声么?”段云深:“不不不不用!”但是接下来的发展还是更诡异了,因为景铄在砸东西之前会先淡定地招呼段云深一声。其实为了让太皇太后那边更相信一些,景铄应该更加残暴一些。毕竟依照他以前的性格,自己难受了别人也别想好过。段云深这时候和他待在一个屋子里,那自然是轻则受刑重则毙命。实际上景铄在要不要这样做的这个问题上还真是思考过的。他现在的身份和身处的位置都让不少人恨得牙痒痒,此时越是让别人知道段云深对他重要,段云深越是不安全。自己现在待他狠一点,对段云深终归是没有坏处的。不过他转头看见段云深,心便一瞬间就又软下来了。哪怕是做戏,也不想浪费做了,好端端的自己罚他做什么?这人小猫儿似的傻乎乎,自己罚他几次,他又不明白个中原委,跑了怎么办?他自己说服自己,罚不罚也不在这一时,不一定就非要今天对他狠。前几天自己还为了他冲撞太皇太后,要了太皇太后贴身婢女的命,今天做戏要他死,未免也有几分假了。段云深这时候凑到景铄身边——景铄大概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所以今日根本就没下床。段云深在床边坐下,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抚一下这位精神病患者,坐下之后便道,“陛下要不要和臣妾聊天?”景铄随意翻过手上的书册,“爱妃想聊什么?”聊聊你得这病多久了。段云深:“都可以,陛下想聊什么聊什么。”景铄目光从书册上移开,心说,不是爱妃找朕聊天么?还要朕来想聊什么?景铄想了想,将手中的书册递给段云深,“爱妃若是无聊,就帮朕念念书,朕眼睛有些不适。”眼睛不适?段云深一边把书接过来,一边着意打量了一下暴君的眼睛。还好,还是很好看!没有红血丝。段云深接过书,扫了一眼。虽然是繁体字,但是认读难度不大。然后段云深坐在床边给景铄念书。这书是本杂书,记录的大多都是各地的些奇闻异事夹杂一些精怪故事。段云深念书念得一板一眼,景铄就靠在床头听着,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看着段云深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云深中途翻页的时候察觉到景铄的目光,便停下看了过去。景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段云深眉梢的那颗小痣。段云深:?景铄:“爱妃这小痣生得可真好。”段云深默默无语,心说我知道,你家狗眉毛旁边也有一撮黑毛,你睹人思狗,所以觉得我这痣生得好!这段我已经看过了,新婚之夜,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留下我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