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浅,隐隐约约的,好像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原本他把这人抱住拖回来只是看不惯他在那儿研究怎么从自己身边溜走,这时候抱着人,居然真的隐约有了几分睡意。身体的肌肉不自觉地放松,慢悠悠地就入了睡。段云海等到这陛下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敢溜的,经过再三地试探。这次景铄似乎睡得格外的沉,段云深搬开他的胳膊,从床上下来,景铄居然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段云深下了床又帮景铄盖好被子,左边卷一卷,右边压一压,试图在不惊醒景铄的前提条件下把景铄卷成一个蚕蛹。好心是一片好心,就是……裹得也太紧了些。段云深这头溜的快,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景铄醒过来看到枕头边没人了的时候,差点去把他逮过来打一顿,打到他哭着求饶。段云深回去的时候小苟子还没睡,看着段云深回来,小苟子激动得涕泗横流的,他差点以为自家娘娘在伺候暴君的时候不小心把暴君给惹恼了,所以当场拖出去喂野狗了。这时候见到段云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嘤嘤嘤地道,“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段云深看人哭得这么梨花带雨,忍不住在小苟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还没死呢!”段云深以为这一页在他这算是掀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一晚上居然在后宫里刚刚拉开风雨的序幕。太皇太后和许太皇太妃那边都收到了消息,说是云妃昨夜留宿在陛下那里了,凌晨才归。以往段云深往景铄那儿跑,都不过是待几个时辰就出来了,在其他人眼里,顶多就是这蛮族来的妖妃心术不正且看不清形势,看这陛下落难所以抓紧时间去献殷勤,何况他每次去都带上各类点心,自然让其他人笃定了他是去讨好暴君的。留宿的事情倒是头一遭,从昨儿晚上待到今天天明,那夜里能不发生点什么事儿么?许太皇太妃那边没个拿主意的人,只是景逸曾经对着许太皇太妃提过一嘴,说这云妃身上大有可为,还请帮忙留意着些。许太皇太妃也吃不准是要留意什么事情,只是在后宫女人看来,这留宿陛下帐中应当算是大事了。于是想了想,还是遣人给宫外送信了。她这头是因为景逸特意提点才重视的,太皇太后那边则是因为忧心龙嗣。之前太皇太后便挂心着这云妃体质有异,万一怀上了龙嗣,未免是个祸患。景铄若是没孩子,等他这个傀儡皇帝没价值了,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过继一个孩子,然后杀了他或者废了他,扶过继的太子上位,从而做到江山易主——自己的弟弟是丞相,朝中支持自己的大臣也不少,只要有朝一日打压了嘉王的人,这事儿便可以做的顺理成章。但是景铄若是留下子嗣可就麻烦了,这事就变得麻烦起来。既然如此,那自然就要从一开始就严加戒备,不要让这暴君有子嗣。原本得知云妃可以生育的时候太皇太后便有心处理,只是那时景铄的态度未明,瞧着像是随时会把这云妃给处死的模样。太皇太后也不想自己这个坏人做到明面上,当时便准备顺水推舟。哪知道这水居然逆流而上了,舟不仅没推走,反而在景铄禁足的时候两人暗度起陈仓来了。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淳玉在旁边提点道,“奴婢以为这事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这种事,说不准哪一夜就有了,真等到了这蛮族妖人怀上了龙种,再要除去一则过于麻烦,二则做事不干净易落口实。”太皇太后皱眉,看了淳玉一眼,眼神里分明有些不悦。淳玉是丞相谢翰心送进宫的,送进来就是为了给太皇太后做智囊。太皇太后原本就有些不悦,觉得这事儿总像是自己的弟弟嫌弃自己老糊涂了,脑子转不动了,才送了这么个人进来。再加上这淳玉性格的关系,提意见的时候大多直言不讳,不知道该适时抬一下主子们,所以更加让太皇太后反感。淳玉看着太皇太后的反应一顿,随即便反应过来,果断地便跪下认错,“是奴婢多嘴了。”太皇太后收回目光,“罢了,你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有些事确实是拖不得了。”太皇太后想了想:“去找张景之,让他给咱们这位云妃娘娘配副药。”淳玉:“是。”景逸那头收到消息的时候,周不愚尚且在给他报告这几日丞相府接触过的江湖人和丞相府中身手不错的人昨夜的去向。周不愚:“能查得到的和丞相府有关的能人都在这里,基本都有去处,应当不是昨夜抢陈家小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