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段云深献宝似的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丝帕包着的两块糕点。段云深自顾自地把两个糕点一个咬了一口,证明其无毒,“这是今日御厨新做的花样,陛下肯定还没尝过,毒呢臣妾帮你试过了,吃一口?”景铄无言,闭上了眼,懒得搭理他了。他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就好像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流出来一样。段云深把糕点放在一边,看着景铄这模样,也知自己让他吃东西的建议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看着暴君这模样,不自知地又冒出几分心疼,忍不住心道,这是怎么了,就不能找太医么?也就这么想想,段云深也不傻,这暴君成了这般模样还没有传太医,要么是不能传,要么是传了也无用。景铄:“还不离开?”段云深:“……”段云深想了想,“臣妾今夜不走了,就在这里给陛下递个水也好。”景铄此时倒是睁开眼看了段云深一眼。段云深一顿,恍然大悟,“递给陛下的每一杯水臣妾都会先试毒的。”景铄这一眼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段云深误解,他也不愿多开口解释。景铄:“在朕这里得不了好处,若想为你南渝国谋出路,朕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段云深情真意切,“陛下您不懂。”南渝国是哪儿啊,我就想你好好活着接着给我续命啊大佬!景铄:……景铄:“真不愿走就上榻罢,枕头太硬,你的胳膊给朕。”想杀了他景铄这意思倒是明显,想拿段云深的胳膊做人肉枕头。段云深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床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虽说两人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但是此时听着这美人暴君提出这样的要求,始终还是觉得似乎有几分暧昧。偏偏景铄话说得光明正大,就像是个蛮横且单纯的稚子一般,话说出口根本就没有想太多,仅仅是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已。枕头太硬,所以要征用你的胳膊——仅此而已。景铄看段云深傻站着,不冷不热地开口,“还是你更想朕现在唤人进来,将爱妃的胳膊卸下来给朕做枕头?”段云深:……行,你狠。……你都要唤人进来了,那里让人给你拿个软点的枕头很难吗?!非要把我胳膊剁下来?做个人吧你!段云深一边腹诽,一边踢了鞋子往小榻上爬。他也没进被窝,被子之前被他用来“卷”景铄了。所以他直接在被子边找了个位置躺下,然后抽了原来的枕头,把自己的胳膊垫了进去。暴君枕着他的胳膊仰面睡着,闭着眼睛。段云深也睡不着,只能瞧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感慨这人的睫毛可真是长,侧面看过去格外的明显,皮肤也白净,就是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像是缺精气的男狐狸精,快要饿死的那种。段云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这要真是只饿坏了的男狐狸精反而好解决了。这时候景铄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未能入睡,身体每一处都难受的厉害。段云深能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这人出的虚汗都濡湿了段云深的胳膊。段云深看着有些揪心,想帮人擦擦汗,却又怕这人已经睡着了,自己贸然动手反而会惊扰了他。时间就这么静静流淌,段云深横竖也睡不着,就这么看着景铄的侧脸,脑子里放空。等到第七次有汗珠滚进景铄鬓边的发里的时候,段云深鬼使神差地有一种想要把他拉过来抱抱的冲动。那大概是一种单纯的的怜惜,想要表达“我在,我知道你很疼,我想帮你”。段云深被自己地想法惊了一下。就在这时,窗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段云深瞬间警觉,半撑起身体看过去。就见着有两人身着夜行衣翻了进来,高的那个打横抱着挨的那个。“谁……”段云深才刚刚吐出一个音节。对面高个子那个抬手就是一个小石子一样的东西打过来。被点中穴道的段云深直接身体一软,就趴回塌上陷入了昏迷。如此变故,景铄却没任何反应。等到那两人到了床边之后,景铄才睁开眼睛,“我以为你昨夜就会来。”那蒙面人扯下自己蒙面的黑巾,其下赫然是贺珏那张秀气得仿佛书生的脸。贺珏笑道,“昨夜去处理了些事情,再说你这不是还没死么?”贺珏说话的功夫瞧着床头有两个糕饼,一时看岔也没发现有咬过的缺口,随手就拿了一个要往嘴里送。“放下。”景铄面色不愉。贺珏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糕饼,这才发现俨然缺了一个月牙形的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