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位太妃娘娘进门段云深下床跪礼迎接之后,这位太妃娘娘就根本没让他站起来,所以现在他还是跪在地上。太妃娘娘坐着,喝着小太监们送上来的茶,“听说昨夜云妃救驾将手伤了,不知道伤的如何了,给本宫看看吧。”段云深还想拒绝一番,就算他本人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这位来者不善了。只是拒绝的措辞还没出口,立刻就有两个小奴才过来架住了段云深,并且要强行将段云深手上的绷带给拆开。景铄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那几个小奴才正在强行抓住段云深的手,看着凶神恶煞,下手也没轻没重的。那架势就像是段云深手上本来没有伤口,这群小奴才也要用自己的爪子给他手上刨出伤口来。帮爱妃出气能够明显看出景铄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外面大雨滂沱,他连发丝都被水汽濡湿了。更不要说是那个在后面一边推着轮椅还要打伞的小太监了,现在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正在往下滴水。景铄这天子不比一般,身边少有人跟着,更不要提步辇随行什么的,通通没有,简直一点也像个天子。这么一身水汽的出现在这里,身后还跟着个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小太监。明明瞧着形容是有些狼狈的,但是出现之后,许太皇太妃却惊得险些把手上的茶杯给摔地上了。她是得了确切的消息才敢过来的,消息说的是这疯子陛下在御花园下棋,招了将军家的那个废物二公子作陪,没估计一上午都不会回来。谁知他居然回的这么快。小太监推着景铄走进这宫殿里,许太皇太妃纵使有些发怵,也不好显在脸上,强行镇定道,“原来是陛下回来了呀。”段云深不知许太皇太妃是色厉内荏,还小小地震惊了一下。按照段云深所知道的,景铄是这个国家的暴君,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滥杀成性,按理说在这宫中人人都要忌惮他几分的,没想到这许太皇太妃居然嚣张至此,对着景铄都半点不落下风,肯定是在这宫外有什么依仗。只不过自己的系统不靠谱,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许太皇太妃背后的依仗到底是谁,居然厉害到让她面对暴君也一点都不露怯。景铄自己操控着轮椅来到了段云深的身边,对着段云深伸出手。段云深一怔。不过既然景铄都已对自己伸出手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接着跪人的兴趣,便回握住景铄递给自己的手,顺着景铄扶自己的力道站了起来。段云深突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这暴君似乎是专门回来救自己的。许太皇太妃看着段云深跟景铄一唱一和,于是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哀家之前听闻这宫中来了个厉害角色,把我们的陛下迷的五迷三道的,原本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是空穴不来风了。”段云深忍不住心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有本事?景铄:“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便请回吧,云妃昨天为了护着朕,受了伤需要休息。”许太皇太妃听到景铄似乎不太想和自己起冲突,转念一想,嘉王景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自己最大的依仗马上就要回京,这暴君所以忌惮自己,既然如此,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于是之前那点心虚瞬间就化作了泡影,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在手上划了两道口子而已,这算什么伤?这云妃自从入宫以来一点规矩也没有,蛮夷之地的野民,不识规矩,现在已经进了宫,就需要好好调教一番,陛下也切莫护着,这样反而是误了他。”许太皇太妃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微微侧头示意身边的一个小奴才,那个奴才也是胆子大的,收到了太妃娘娘的示意之后,便上前一步,“云妃娘娘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去诸位太妃太皇太后宫中请安,这事往小了说是云妃娘娘品行礼仪有所不足,往大了说……便是无视尊卑,未将太皇太后和其它诸位太妃放在眼里。”段云深心中有苦说不出,他进宫第二天清晨就险些被暴君掐死,还被打了几十杖,系统没给他医治的时候都下不了地。而且在那之后,也没有哪个小太监小宫女提醒他要去给太皇太后他们请安啊。他每天愁怎么亲暴君一下就足够花光他的所有脑子了,谁还能想得起这一茬儿?景铄:“是朕让他无须去请安的。”段云深一愣,侧头看着景铄。景铄:“谁有异议吗?”空气沉默了片刻,那许太皇太妃突然重重地将茶杯往桌上一磕。景铄这是铁了心要打她的脸,她以“未曾请安”来整治这妖妃,暴君却直接把理由这给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