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芹儿都一一答应。
自那日分别后,乌芹儿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生出思念,施府迎来送往的客人多,天天办大宴,大厨房灶台都没歇着,一天下来晚上归家脚面都是浮肿的。
乌芹儿受了向厨娘照顾,还能时常能借着由头跟着向厨娘出门去偷歇会儿。
明眼人都知道两家好事将近,即使大家如何眼红,也都还拿捏着分寸,表面上笑脸相迎,对乌芹儿比往日里更客气了些。
这天才忙完,向家大媳妇春红焦急跑来喊:“娘,快回去吧!出大事了!”
原来是向阳受了伤,从舅爷那回来途中路过小芦岭,那里山岩陡峭,恰逢一场瓢泼大雨,山顶的石头松动意外滚落,连起泥沙滚下,顷刻就将他们冲散了,有三个人当场被埋了,等挖出来人已经去了,出事时他正跟着三老爷的马车旁边,拼死将三老爷扔到了马路另一边的缓坡下,自己没来得及逃才被撞击倒下的马车压断了左腿。
向厨娘围裙都没摘,急急忙忙赶回家去了。
乌芹儿也跟着进了向阳屋里,屋里围着一圈的人,人正昏迷着,面色蜡黄的躺着,额头上还有明显的擦伤,左腿被两根长木棍随意夹着捆了,透过破洞能看到里面砸烂了的肉。
“我的儿啊!”向厨娘一下扑到儿子身上,摸到他不正常的体温,嚎啕大哭起来。
向阳被这猛的一扑,抽动了一下,细细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迷迷糊糊直喊疼。
乌芹儿见他那样子疼得冒汗,心也悬在半空中,想凑近些,可一圈的人围着,她挤不到跟前去。
前脚他们才到后脚大夫提着医药箱上门了,上前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说:“去拿剪子把这裤腿都剪了,木棍要拆了,拆的时候尽量小心些。”
大夫见屋里人太多,赶他们:“病人需要处理伤口,都别围着,都出去。”
乌芹儿被人拉着出去,才发现凤霞也跟来了,凤霞见她悬心的样子安慰她说:“没事的。”
约一炷香的时间,大夫处理完伤口,又让准备两块干净的夹板,依然把那伤腿绑了。
“创口不大,断面整齐,及时处理了以后不会影响走路的。病人有些发烧,要用冷帕子敷着,要换得勤快些。先按药方子吃两天,后天我再来看。”大夫嘱咐道。
将向阳抬回来那两人,这时候还在,要听大夫的诊断才能回去复命,这是三爷亲口吩咐的,除他们外,乌芹儿和凤霞也凑过去听。
向娘子瞧见乌芹儿,脑中又想起那日大媳妇的话,这女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身边的人都没人能落得了好。现在发生的事让她又将心里的顾虑扩大,先入为主的觉得说不准就是乌芹儿连累了儿子。
大夫一走乌芹儿想进去看看,春红得了婆婆的暗示挡在门前:“哎,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不要进去了吧。”春红自然不喜欢乌芹儿,本来婆婆就偏心小儿子,若小叔子娶回来个硬茬,自己的日子还能好过了?
“芹姐儿你先回去吧,别叫人说闲话。”向厨娘也帮腔。
乌芹儿眼神稍暗僵在原地,向娘子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让她错愕,冷冷的风拂在脸上,她看着合上的房门茫然无措。
乌爹听说了向阳受伤了,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从集市上买了一条大鲫鱼,用草绳穿了,拎着去了向家,结果被向娘子堵在院门口。
这次算起来还是向阳救了三爷,三太太专门叫人来传话叫向娘子先歇半个月,等病患好些了再上工。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给孩子煲个汤补补身体。”
“芹儿她爹,我就直说了吧,算命的说了,这两孩子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乌爹人也像手里的鱼一样冻住了,眉头紧锁,背更佝偻了,眼里透出浓郁的沮丧来。
没下定,没禀明主子,怎么就不能作悔呢,向厨娘硬下心肠,将院门啪的一声合上,到底是自己儿子的命要紧。
这边的动静引起一些人的驻足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