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一种随梦境放逐的眩晕,让她无法分清自己置身何处。
她只觉得身体的燥热消散了,寒冷的海水正在吞噬她。
“冷…”她发出几不可查的一声嗫嚅。
“嗯?什么。”
盛朗的脸向她贴去,却没有听到更多声音。
夏以臻贴在盛朗的胸口,勉勉强强睁开迷离的双眼。一只胳膊像挽住海上的浮木,绕过盛朗的脖颈。
见夏以臻昏沉,盛朗解开一只手,单手捞起一只枕头靠在床头,又轻轻将夏以臻的身体放上床。
夏以臻就这么乖乖地靠住,几缕发丝懒散地垂落在颊边,一只脚懒懒地垂在床沿,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处。
盛朗在床头点起一只宁神的香薰蜡烛,房间里终于不仅仅是幽暗不明的月光。
安顿好夏以臻,他才终于得以弯下身,两只胳膊撑在她身侧,一张脸凑到她视线平行的地方:
“你刚刚说什么?”
“盛朗,我冷。”
夏以臻的睫毛颤动着抬起,两只胳膊顺势围住盛朗的脖子,盯着盛朗紧缩的眉宇,随后用冰凉的指尖,抚过他隆起的眉骨,炽热的眼眸,高耸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间……
醉意朦胧的视线里,一切好像只是六年前小淮岛上普通的一晚。
湿润的凉风穿过木窗,正吹入奶奶的青瓦房,远处似乎还有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没错。
这是一场关于六年前的梦。
夏以臻唇角轻轻上扬……好久不见了,盛朗。
“这是梦吗?”她问。
“也许,你该睡了,乖。”
盛朗何尝不觉得一切像场梦。他垫了垫夏以臻腰后的枕头,轻柔地扶住她的身体,令她下坠。
“果然是梦。”
夏以臻涩然一笑,僵住一瞬。就在这一瞬,心底有个声音突然说——
既然是梦……
还好是梦……
那不若就放肆一点。
她捧起盛朗的颌角,湿漉漉的睫毛低低垂着,眼前的盛朗还是一如六年前好看得令人不敢渎视……
但既然是梦…夏以臻的指尖抚摸着盛朗的唇角,终于不顾一切地靠近…轻轻咬住他柔软的嘴唇。
盛朗一颤,攥住她的手腕瞬间僵住。
她不肯就此停滞,又狠狠含住盛朗的下唇,温热的潮湿从齿间萌生,盛朗地身体克制地凝在原地…夏以臻确定这的确是在梦里,不然,盛朗年轻而炽热的吻一定早已潮水般袭来,会吻得她难以呼吸。
夏以臻闭上眼睛,睫毛在盛朗的皮肤上轻轻扫过。
她轻吮着,一口,两口…盛朗的手终于缴械投降,从她的腕子上松开,下一秒,轻柔掌上她的腰身。
濡湿的双唇间,某种蠕动的生命体似乎正在生长……
好久没有这样的梦了。
夏以臻的唇齿间是盛朗久违的炽热,她的颈边,还飘着熟悉的薄荷味。她怀念的一切,竟然裹挟着一起出现,她极力让自己的大脑向梦境中深陷…
“盛朗……”
“嗯……”
“我的梦里,你可以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