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峰考核的耗时极短,所以绝大多数的考生,都目睹了胡天乐筑基的场面。
不过留给他们惊叹的时间并不多,待最后几个考生从考场里面传了出来,下一关的传送阵就立刻开始了运转,那光芒就跟催命符一样,直接把考生丢到了器峰的考核现场。
人还没站定,一股热浪就席卷而来,让本就疲惫的身体,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脑子也表示,它丝毫不想运转,只想和身体一起躺下。
考生们还能站着,靠的并不是理智,而是因为地面烫脚,躺下只会更烫罢了。
“师兄,这器峰考核能放弃吗?”斐泊舟已经热得忍不住蹲下了,要知道,器峰最多的就是体修,炼体这词,简直是被器峰弟子刻进了DNA里面,所以器峰的考核,更是仅次于剑峰的自虐难关。
“我现在把你打晕,你就可以被传送去休息区了。”胡天乐笑眯眯地回答道。
“必须晕吗?”
“是的,算是入门弟子的特别关怀吧。”
哈?要不是考虑到峰主们正在暗中观察情况,斐泊舟非得骂出声来,晕了送去休息区居然也能叫特别关怀?这种关心不要也无所谓。
“师兄,这是要考验我们的耐热性吗?”热得满头汗的林志云忍不住脱掉了外套。
胡天乐笑了笑,在墙边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计温器,上面的温度显示为55度,让大家忍不住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坏掉了。毕竟对于修士来说,这个温度只能算是有点热,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热得众人心里发慌。
胡天乐这才解释道,“这里其实是道峰的模拟训练室,大家之所以会觉得温度高,是因为这个训练室布有心魔阵,会极大地增强负面影响,放大心理上的压力,自然就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器峰考核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这里呆满三炷香的时间,表面上是需要接受炽热、极寒、重力三种环境的交替训练。实际上,这场考核真正的难点在于心魔阵,只要定住心猿,心魔也就不攻自破了,也算是让大家提前体验心魔劫。”
听完这话,斐泊舟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下,然后立刻弹了起来,“烫烫烫烫,我靠真的好烫,这里真的只有55度吗?师兄你可别骗我啊。”
其他人也试着摸了摸地板,立刻被烫得收回了手。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胡天乐盘腿而坐,脸上丝毫没有波动,“心中有所意动,心魔就无往不利。我们所感受到的真实,有些时候,会与事实截然不同,所以我们修道之人,绝不可忘记修心。”
俞轻羽闭着眼睛皱着眉,也选择了一屁股坐下,在表情扭曲了几下后,她猛然睁开眼,“真的诶!只要我坚信这个地板不烫,一直暗示自己,就真的不烫了。”
绝大多数人都能狠狠心,让自己跟着坐下,初步战胜心魔阵。只有斐泊舟,在坐下和起跳之间来回蹦跶。
“为什么会这么烫啊?!你们真的没背着我用什么防烫绝招吗?”斐泊舟绝望地摸了摸屁股,看了看身边稳坐如山的几人,那快要被烫掉一层皮的痛苦感受,被衬托得格外虚假。
发现高温只是心魔错觉的林志云,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大汗淋漓了,他看了看还在坐下和起跳之间疯狂试探的斐泊舟,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泊舟兄,你这疑心病,确实有点重啊。”
俞轻羽也跟着摇头,“是呀,我都可以想象到,他以后遇到心魔劫,是个什么鸡飞狗跳的场面了。”
听到这里,胡天乐就想起了斐泊舟的末路。
器峰考核的心魔阵,即使威力全开,最多也只能算是逼真的幻象,根本无法与真正的心魔劫相提并论。
而越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遇到心魔劫就越难化解。
旁人都羡慕他家财万贯,夸他医术了得,只看见他无限风光,殊不知斐泊舟作为当时最好的药师,却是寻路无门,自身难保。
早在上辈子,闫开针对斐泊舟不擅长应对心魔劫的情况,做过各种应急应对方案,也顺利的帮助斐泊舟渡过了多次难关。唯独最后的那场心魔劫,却让斐泊舟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胡天乐和闫开都看到了那个满载着劫难的深渊,尝试了一切办法,也没能阻止斐泊舟坠落。
那个地方蕴含着神奇的力量,每一位被其影响的修士,都会被赋予后天的能力,但同时也会埋下失控的种子,使用能力的次数越多,便越容易被诱使着走向毁灭。
斐泊舟很不幸地获得了读心的能力,本就多疑的他,在心魔的驱使下,总是不受控制地频繁使用能力,变得越发难以信任他人,最终陷入了依赖读心能力的恶性循环中。
深陷心魔困境的斐泊舟,总怀疑有人要加害他,非常讨厌跟不熟悉的人相处,认为不熟悉就等于不可控。但他又极度害怕独处,连睡觉都要赖在胡天乐或者闫开的身边,甚至还因为独处,在精神错乱下炸掉了住所。搞得两人连外出办事,都得提前商量好行程,避免两人同时外出的情况发生。
胡天乐和闫开还没崩溃,斐泊舟先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