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冠雪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最牛的豪门只需要最简单的商战方法是吧,有些荒唐。
“这次我出事儿,楚钰荣肯定在里边推波助澜,但其中有更复杂的利益关系。”
“怎么说?”
楚鹤叹了口气。
“我这些年坐到执行董事的位置,手段其实很激进。集团的利益是我考虑的第一位,为此打压了不少人。这其中有萧楚的合作方,也有对家,他们在我手里占不到便宜。”
“所以他们不想让你上位?”
楚鹤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他们中有的人对我的态度,甚至是‘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林冠雪想了想:“比如京阳集团?”
他小时候京阳之前是电子产业的龙头,现在的龙头俨然已经是萧楚集团。
“对,包括他们。”
那就不难理解了。
整个集团轰然倒塌宣告破产,里头是多少人的饭碗和前途。底层的员工换份工作也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可中层往上,受到的影响更大,更不用说老总和董事会。
也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恨楚鹤。
“这些人未必多看得上楚钰荣那个蠢货,但他们绝不让我坐上那个位置。我如果上位,那些被我压价或者取消合作的公司和企业就再不可能再萧楚集团这里讨到好。
这一点对于楚云来说,也是一样的。他虽然没有坐上继承人位置的资格,但从我回到楚家那一刻开始,就将我视为仇人。年少时他还不懂得掩饰,对我的敌意傻子都能看出来。”
楚云就是楚鹤故事里的假少爷。
楚鹤说着,掀起衬衫领子来,给林冠雪看自己锁骨上的伤疤:“这道伤就是我十八岁那年过生日的时候,他弄得。”
那伤口当初应该很深,否则不会这么多年伤疤还清晰可见。
“楚鹏正不管这些事儿吗?”林冠雪皱着眉头问。
“他?你以为豪门里会有什么感情。楚鹏正要一个有能力的继承人,从态度上,他默许我们彼此争斗。”
“哪怕有人被弄死?”林冠雪很不理解地问道。
楚鹤摇了摇头:“这当然超出了楚鹏正允许的范围。”
“那你直接联系楚鹏正不就行了?把这边儿的事儿一说,把你接回去你就安全了。”
“没那么简单。”楚鹤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我出发来津丰的时候,楚鹏正进了ICU,十有八九和年关时一样,已经昏迷了。”
“所以楚钰荣才敢在这个时候对你下手吧。”
楚鹤嘴角牵起了一丝凉薄的笑意:“是啊,在天州他干不过我,楚鹏正身体每况愈下,这个继承人他无论如何今年也得选出来,又恰逢我离开了萧楚集团的地盘来到津丰,对于他来说这是多好的下手时机。”
“……你们萧楚集团的各种利益纠葛和你为什么沦落至此的原因我大概了解了,可我依旧不明白。”林冠雪道。
“不明白什么?”
“你既然知道来津丰这一程凶险万分,甚至还有可能搭上性命,为什么不多带点儿人,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冠雪这问题问得很直,听得边上的刘宁直皱眉头。
这个林先生就差把“你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为什么还犯傻”摆在明面上了。
刘宁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在老大面前说话能这么不客气。
这些年,就连楚鹏正跟楚鹤说话,明面上都和和气气的。
但楚鹤不但没说什么,甚至还跟林冠雪解释。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楚钰荣敢做到这个程度。”
楚鹤眉头微蹙:“也是我低估了人心。”
……
他不会觉得他这段自小受尽冷眼、回楚家后又被迫明争暗斗,最后靠着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故事很吸引人吧。
林冠雪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