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刀片与暗器在空中交织,犹如夜空中最密集的星辰,碰撞出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满目的火花,仿佛白日里也能摘星揽月,壮丽而危险。“叮叮叮叮……”刀网虽密集狠辣,不过终究是境界低于俞洪之人催发而出,散落在每一片刀刃上的真气强度有限。比不上混圆境的手法暗器,俞洪正前方以点破点挡下了大片的飞刃。然而,即便是俞洪也无法完全封锁住那漫天的幽暗迅光,它们如同蝗虫过境,势不可挡。但在这危机四伏之际,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却显得异常镇定。只见玄霖双手轻挥,云雾缭绕间,星光点点闪烁,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握在了手中。他的掌影破开云雾,蓝白色的浑厚真气如同江面上粼粼的繁星,每一次星辰闪烁都精准地拦下一片剧毒锋刃,展现出她超凡脱俗的掌法修为。玄宇空腰间“噌”的一声短剑出鞘,自肩膀开始真气几次变幻,化为了翎羽分明的翅膀,而短剑也成为了最锋利的苍青之羽。只见他振翅回旋,无数剑光在真气半翼上呼之欲出。好像雨天的飞雁,轻巧的弹开了所有的雨点。而大长老温云则更显修为招式的霸道。他深蓝衣袍翻飞,四道黑影自袖口轰然而出,地上被粗烈的气流犁开四道深深的沟壑。他手中的铁链仿佛有意识一般,在他的操控下肆意舞动,带着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直冲而出。这些棱锤虽然不大,但在温云的真气灌注下却变得异常沉重,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四根铁链被温云死死拽在手中,铁链来端四个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虽然不大但从飞出的声势来看也足有二三十斤,用不知何材质的金属打造而成。深蓝如海的直气攀上铁链,越往前去,越是激荡,真气漫延至一丈半左右的飞锤之上。温云眼前已然聚集了四个半米天小的蓝白圆球,四个带着破天之势的“巨锤”直直击向飞来的密布的刀网。“呼!啪!”温云手上紧握铁链,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目若幽潭。好像无关紧要的捶散了一团落叶那般轻松。四人明显神通,只不过二息之内就将危机尽去,可那黑袍人似早有预料一般,身形在“舍生木”散发的瞬间便跟随着飞射而出的暗器,欺身而上。就在玄霖四人合力破开含生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一抹剑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划过虚空,它无形无影,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其清冷的剑气骤然在四人身前凝聚成一道半圆的光幕,快如闪电,锋锐至极,仿佛连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然而,境界的鸿沟并非轻易可越。尽管这突如其来的剑光令人措手不及,但俞洪、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四人,皆是正道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和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这股威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握着剑柄的那只手轻轻一动,一个精致的瓷瓶悄然碎裂。瓶内似乎装有某种特殊之物,随着瓶身的破裂,一股肉眼可见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这粉末无色无味,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四人虽未直接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但他们的神色却同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加复杂的阴谋和算计。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剑光暴涨月牙当空,可玄霖四人面色只是稍显凝重,口中轻吐“云涌?呵!”“哼!”“雕虫小技!!”“找死!”每个人运起各色的真气,四道真气相互交错挤压,空气震覆,将几人周边的光线就扭曲开来。四人联手的威力,根本不是云涌境的一剑可以破开的。“砰!!”剑气不出意外的破碎了,可奇怪的是,皎洁的真气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黑纱,让人看不见原本的颜色。云涌境的气浪带起黑色的沙尘,将几人尽数包裹,“怎么回事!障眼法!”玄宇空口中轻喝,用真气将眼前密不透风的烟尘瞬间迫开。几人停下身来生怕还有“含生木”之类的暗器。而俞洪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异心中不由得疑惑顿生“这剑光?”黑烟散去,玄霖几人眼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黑衣人也不追击,脚下红光闪烁,如孩童一般“捉弄”人的把戏得逞,便赶忙抽身向后与众人拉开足有二十丈开外。长剑已经被收起,只露出了一双戏谑冷静的双眸。几人过招虽然危险重重,不过依时间看来,从含生木爆发,到黑衣人出剑后撤,不过七八息之间。而眼前的局势已经让在场的百姓也好,又或是正邪两方的高层弟子也罢全部呆住。天火这边张裕德眯着双眼,皱纹里压满了警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事情失控了!”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只见到玄霖走上前去,一身气势凛然,口中威严的问道“你是何人!是正是邪!为何来此!”黑袍底下的声音又变沙哑,真气聚拢在喉部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语“正邪?你们可说不好,呵呵呵!于天火教,我为正。于玄意门,我亦为正,若我为百姓,你们他娘为邪!”“藏头露面,装神弄鬼!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同辰!”玄宇空眼中暴虐无比,直接一顶大帽子从口中扣下,不等众人反应当即暴喝一声。就见人群中高同辰手舞齐眉玄铁棍,那颗光头当真是夺目无比,身法瞬间跃过众人,长棍弹为雨点。冲着那黑袍身影直奔而来,笼罩的黑布之下,一抹笑意不为人知的升起。海浪席卷出恐怖的力道,只是那剑光成为了此刻最为明亮的划痕。“噌………铿…嗤!”一泊鲜血轻易的洒在了土地之上,对于本就锋锐无比的皓月剑气而言,寻常同境界的武者真气都会被轻易的破开,更不用说境界低于自身之人了。虽然高同辰的棍法又急又凶,只不过虽是肉体真气抵挡不了,不过要杀人却只需一剑而已。皎洁的光芒在瞬息之间在众人眼前出现,宛如天地间被画笔强行撕开了一道白线。而那颗璀璨的光头显然成了众人的焦点,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光头可以离开腔子在空中独自飞转数米之高,又重重的砸在地上。强健的身体轰然倒地,剑刃上鲜血淋漓。“这……这!!”“师兄!!”赵临疆当时便吼叫出声,此刻那黑袍人面前只剩下满地的鲜血和一具正在喷淌着鲜红的残躯。长棍微颤,他正要愤恨上前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黑袍人的剑尖已经缓缓的指向了他。赵临疆知道如果高同辰师兄都被一击杀死的话,那再来一剑取自己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担心再也无法为师兄报仇而已。“你!!!”“邪魔!!!”“畜牲!!!”……………污言秽语凝聚成河流冲向前方,此刻玄意门和百姓全部眼冒怒焰群情激愤。可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轻蔑盖过了所有人的嘈杂,他缓缓的将剑入鞘缓缓说道“真当我一剑杀不了你?”忽然之间天火教人群里真气暴散,幽裳和张裕德蓄势待发。身上真气已然呼之欲出,只要下一息便能直取黑袍人头颅。当然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话语之间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呵呵呵呵,两方皆是敌?来吧天火的!若是想要你们大计破灭,就尽管动手!我绝不抵抗!”玩味的话语如同下了法咒一般,让两个混圆境的高手硬生生的卡在了原地。重一教主听到这话轻蔑的冷笑道“空口白牙,垂死挣扎?莫要认为在此大放厥词,便可以搅乱局势浑水摸鱼!”此时玄霖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我等正邪之争,你又来此何干!”“哈哈哈……哈哈哈!”听到玄霖的问话原本沙哑的笑声慢慢转变为清朗,熟悉的声线让玄意门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尤其是玄洛水和其好友更是瞪大了双眼好像要望透那隐匿身形的黑袍。“别来无恙啊!!玄门主?”只见那黑袍人手中拽起黑袍往后甩去,一张清俊潇洒的笑脸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只见那人身着黑色劲装,腰间酒壶轻摇,鬓角的发丝在空中洒的恣意,长剑束腰。眼中似笑非笑,浑身衣袍飞舞,盈光闪烁。“莫潇少侠!”“莫潇!!”“莫潇!!你还活着!!”……………江月楼的弟子全都惊讶出声,而玄洛水和常云骁等人更是惊喜的目光几乎要贴在了莫潇的身上。“莫潇?是谁?”“嗨,我跟你说,前些日子霍家出事你记得吧?”…………“就是此人!”“哎呦!那打玄意中人干什么?”“不知道啊………”有认识莫潇的百姓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莫潇!你还活着!”玄洛水眼中希望和疑惑并存,不过见到倾心之人她还是口中朝着莫潇吼道。此刻这个棋手心中已然满是愧疚与亏欠,他能算到一个姑娘的心,却应付不了一位姑娘的感情。苦涩的情绪蔓延在的心头,唇齿胶凝,缓缓的说道“玄姑娘!多谢挂念,我并不是有意相瞒,只是真相千回百转,残酷异常!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我………我不想伤害于你!”“此生至此,所愧之人,只你而已!”莫潇的眼神中挣扎和无奈环绕,似再也不想对着玄洛水说出一语。而玄洛水眼中委屈之情弥漫,她不知道为何明明如此潇洒恣意的剑修会对自己轻易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身侧原本兴奋之色弥漫的雨小岚,秦化风,常云骁都沉默了。面前局势已然万分胶灼,数万人的性命就在几人之间,无论是于公于私,几人也都不该再开言出声。而此刻最为震惊的则是玄意门的俞洪。“你!!不……不是?”莫潇看着他宛如凝实一只牲畜般的打断道“呵!接了你玄意任务我活着很意外吗?我既然逃生,作为江月楼弟子四长老不应该高兴才是吗?”听到这话话温云眼中的杀意已然凝结如实质,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俞洪,他清楚地听到俞洪言之凿凿的说过,意外已然被抹除了呀!“这………这!”俞洪此刻百口莫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是何时出现了纰漏,只能将目光凝聚在厉云的身上,他刚想说话。就被莫潇清朗的声音打断。“玄霖门主!莫潇有问相赠,可否解惑!”玄霖此刻因为大计相阻,也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口中威严的说道“莫潇少侠,你既然于任务中死里逃生,更应该回归宗门为正道出一份力!”“为何恩将仇报对我等动手?岂不是自投邪路!”莫潇好像听到了此生最大的笑话一般,爷爷跟他说过,江湖之人虚伪,但是此刻玄霖之言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玄霖!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此时,囚困百姓之锁已然断绝,为何不将百姓护送回城,反而在此质问我存活原因呢?”玄霖显然一愣,口中也是机敏过人的说道“大同府城门已被关上,此刻,若是放诸位百姓回城,怕是要遭天火诸位袭杀拦截!故而,本座定要先除祸根,再保黎民!”“哦?不知重一教主,打算如何解决玄霖门主的问题啊?”而莫潇却完全不理会玄霖的话语,目光如剑的看向天火教,而重一教主嗜血的贪婪似要溢出的从百姓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莫潇的脸上:“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而且你凭什么觉得如今耍耍嘴皮子便可逃得一死吗?”“废话真多!来人先把这小子宰了!然后再启大阵!”莫潇心中已然如明镜一般,如今这亦正亦邪,此刻已然着急万分,只想着赶紧将自己这个意外之人彻底灭口,甚至连假意的对立都不再维持。不过这正称了他的心,于是双手微摊,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口中聊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不信,你们就来吧!”“而且玄霖宗主!谁说现在城门关了!”话音落下,只听得“轰隆隆~啪啦啦!!!”突如其来的震荡,犹如天崩地裂,瞬间将周遭的空气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投向了身后那座巍峨的大同府城门。只见城门之上,烟尘如怒涛般翻涌而起,直冲云霄,四五丈的高度,遮天蔽日,仿佛连天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吞噬。烟尘之中,大同府的提名牌匾若隐若现,如同被历史尘封的秘密,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揭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历经风雨沧桑,曾是无数英雄豪杰的见证者,此刻却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颤抖、崩溃。城墙之上,一个巨大的裂口如同猛兽张开的巨口,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宁静与安详。两片实木城门,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枯叶,破碎不堪,木屑纷飞,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连上面的门钉都被溅射的热浪烫的扭曲变形。就在众人惊异无比之时,大同府的内部,随着烟尘飞散,火光爆发。城内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缓缓地收回了手掌。“呸!啊………呸!!!”门内中人正是莫潇初入大同之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茶摊老板,这位年近半百的老者,此刻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与惊恐,皱纹中夹杂着岁月的沧桑与今日的震撼。他口中不停地呸呸作响,试图吐出嘴中的尘土,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霜的眼睛里,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对莫潇那不可思议的震惊与不解。口中不住的咛喃道“莫少侠哪淘换来的火药,呸………呸!”“要不是提前跟我说了,估计小老儿都得被掀飞了!”茶摊老板在烟尘中,收回了已经变成乌黑的手掌,口中讪笑着露出白牙,眼中却带着百姓无比的亲切与单纯,好像在闪闪发光!………………“不行啊,咱得溜了,到时候被那两帮恶人杀进来,估计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呀!!”远远的便看见玄意门高层之人,满腔的愤意,只要一瞬便可以将他五马分尸席卷而来。茶摊老板虽然被武者愤恨的目光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心中依旧坚定无比的说道“玄意,天火教!!你们都该死!!”说罢那茶摊老板双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黑灰,飞快收拾狼狈的茶摊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目光的尽头。而莫潇此时从容不迫的看着面前玄霖和一众长老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口中似戏谑又坚定的吼道:“城门已开~”“此刻可否先行护送百姓回家了!!!”此刻清朗的吼声如天道质问,盘旋在这七万多人的上空,又如一柄巨锤狠狠的敲击在玄意门众人的心头。……………………………………………………………:()谓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