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我不同意你走的了吗?”李景隆脸色铁青,怒声喝道,陈迪怡然不惧,昂首与李景隆对视,朗声说道,“本官乃是湖广巡抚官居二品,按大明律例,若无朝廷公文,钦差无权处置地方三品以上官员,本官这就离去,看你敢不敢拦。”陈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帐外走去。李景隆气极,他本想堵住溃口后再接手安置灾民,可陈迪此举摆明了是在因私废公,已经触及到李景隆的底线了,虽然并不清楚何时与此人结怨,但不重要了。“拿下!”李景隆一声怒喝,数名亲兵快速涌入帐中,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陈迪绑成了粽子。陈迪被绑住后仍在叫嚣,“李景隆,你罔顾大明律例,本官定会如实上报朝廷,你如此越权行事,就等着被弹劾吧!”李景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陈迪,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些疑惑,湖广这是没通网吗,要知道他的身份不仅是大都督左都督同时还是内阁首辅,文武双绝顶!弹劾?朝廷中谁敢弹劾他?没了再跟陈迪争辩的心思,李景隆挥了挥手,亲兵便迅速将陈迪拖走…“来人!”“命布政使暂代巡抚一职,接手灾民赈济的一应事宜。”“命臬台衙门按察使将堤官被杀一案的详情整理成册交给我查阅。”“李青,你先去溃口盯着,我随后就到。”快速下了几条命令后,李景隆就端坐在帐中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不多时一道人影便悄然出现在帐中。李景隆见到来人后,快速吩咐道,“速将此地锦衣卫收集到的情报整理好交给我,”“秦二狗!”来人正是李景隆当初入狱时碰到的狱卒秦书恒,又名秦二狗,当初在狱中李景隆甚至一度以为他有精神病,被吓的不轻。然而在李景隆出行前的一天晚上,秦二狗奉陛下之令见了李景隆,并告诉李景隆此次他会跟随同行,为李景隆提供一切情报,李景隆也因此了解到了秦二狗的真实身份:锦衣卫同知,锦衣卫同知有两个,一个负责处理明面上的案子,王样祥生前便是担任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则是掌管锦衣卫最核心的部门,情报部,大明所有的锦衣卫暗探皆由他掌控,秦书恒便是这个知晓秘密最多的人。秦二狗点头回道,“遵命。”临走前秦二狗又告诉了一条让李景隆脊背发凉的信息,陈迪是黄子澄的学生!随后,李景隆心中怒意升腾,历史中大明看似是被李自成灭掉的,实则不然,大明正在灭亡的原因是:党争如今黄子澄都已经倒台了,他的学生却依旧仇视李景隆,甚至不惜因私废公也要恶心他,由此可见党争早在建文时期就出现了趋势,甚至更早!再结合陈迪的那番话,他凭什么认定朝廷中有人会弹劾他?加之陈迪的态度,似乎并不怕李景隆的首辅身份,他凭什么?凭他一个外省巡抚?这个身份肯定是不够的!那么朝中必定还有同党!念及至此,李景隆眼眸微眯,霎时间整个帐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本想着黄子澄与方孝孺误国乱政,将他们两个扳倒便已足够,没必要殃及他人。然而也就因为李景隆的一时心善,才给了“黄党”喘息的时间,在他们稳住阵脚后又想再掀起一波政治浪潮。“既然你们要搞党争,那我就陪你们搞!”李景隆心中发狠,决定不再留情。明朝的党争只要搞倒一座山就会波及到山上所有的山石和树干…轻则贬官,重则抄家流放。李景隆根本不可能败,若非说他有同党,那整个内阁都是他的同党,“明党”的党魁也并非是他李景隆,而是大明皇帝朱允炆,想要扳倒“明党”这座山,除非他叫李自成!想通问题关键后,李景隆就带着亲兵与文书还有王腾前往溃口,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堤坝溃口前,见到长达近百丈的溃口时众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这怎么堵…李青见到李景隆的到来,赶紧上前为他牵马,“曹国公,请不要靠溃口太近,水流湍急恐有危险。”李景隆翻身下马,见到两岸的士兵和百姓抬着巨石往溃口中扔,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这种方法只适合范围较小的溃口,对如此宽阔的溃口并起不到多少作用,“李青,投掷石块进如此宽阔的溃口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无济无事,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李青闻言表情有些尴尬,“打桩填石的办法之前用过,虽有效却也导致溃口变得更大了,而现在溃口这么宽此法也不能再用了,只能用投掷巨石来一点一点的填充溃口。”还有句话李青没说,他知道这是在做无用之功,自欺欺人,但也不得不做,一旦他们停下就会让百姓们彻底失去希望,失去希望的百姓会做出些什么谁都无法预料。李景隆看向忙碌的百姓,再看了眼满脸无奈的李青,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此举虽无用,却也给了百姓一丝希望与动力。“辛苦了。”弄清楚李青的苦心后,李景隆拍了拍李青的肩膀轻声说道。李青闻言一怔,随后双目竟有些湿润,李景隆没有责怪他做无用之功,反而还给予了肯定,定是想到了他此举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是绝不能说出口的,纵使所有人都对他不理解,他也不能说出来,所有的绝望只能他一人独自承受。士为知己者死,李青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莫名的情绪,身高近八尺的李青被李景隆一语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多谢曹国公理解。”李青哽咽着说道,“是我要谢你!”李景隆语气坚定的说道,若是没有李青在此地坚守给予了大家希望,失去家园的百姓可能早就闹了起来,也等不到李景隆赶到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十月战败,看我李景隆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