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七年前遇到这样一个人,她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在一起。可现在,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起感情之重。这辈子也不会再谈恋爱了。她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又真诚。“傅九思,这些天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我能接受的关系,就只是朋友。”“普通朋友。”傅九思眼底划过失落,绕过秋千站到她面前,强势拥她入怀。“你只需要把身边的位置留给我,允许我爱你,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我爱你!花柒被这三个字吓到了,用力推开他,沉着脸骂道,“你有病啊?”傅九思眸光暗淡,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是,我病入膏肓了,你愿意救我吗?”花柒难以置信地摇头,扭头逃跑。回到碧芸轩客房,火速收拾东西。吃过晚饭,她跟婶婶打个招呼,带上行李回自己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自己。夜色浸染了寂静,连呼吸声都异常清晰。孤独感裹挟着她,让她生出一丝对黑夜的恐惧。要不再回去?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立刻摇头。比起孤寂的黑夜,她更惧怕被傅九思纠缠。为了壮胆,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暖橘色灯光洒满整栋楼,这个家也添了几分温度。她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姥姥的房间。记忆刚刚打开,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姥姥说,要学会放下,往前看。可放下,真的好难啊。四岁那年夏天,一觉醒来,哥哥不见了。妈妈指着院子里的向日葵,“等那个花花结果,哥哥就回来了。”那棵向日葵,是哥哥带着她一起种下的。小小的她,每天眼巴巴望着向日葵,走过了夏天,秋天。直到入冬,向日葵枯死了,哥哥也没回来。爸爸为了安抚她,来年春天,用向日葵结的种子在那个地方又种了一棵。她还是傻傻地期待着向日葵结果,盼着哥哥回来。日复一日,又转了两个夏秋冬春。七岁那年夏天,爸爸开完庭,刚走出法院,被对方当事人开车撞飞。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随之而来的,是社会媒体对爸爸的诋毁谩骂。从此,爸爸从一个受人尊敬的优秀律师,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黑心人渣。九岁那年,也是夏天,妈妈刚走出产科手术室,被病人家属唾骂庸医,一刀捅进心脏,当场毙命。身为妇产科专家的妈妈,迎接过很多新生命,也抢救过很多产妇的生命,却落得这个下场。姥姥安慰她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带着使命的,爸爸妈妈离开是因为完成了使命。所以,不必难过。可姥姥说这话时,眼睛闪着泪光,声音也是哽咽的。那个时候她太小了,体会不到姥姥的痛,只知道哭着要爸爸妈妈。直到姥姥去世,她突然就懂了。三倍的痛苦压过来,让她大病一场。元气还没彻底恢复呢,这个夏天,又遭到了男友的背叛,事业的重创。她命里,跟夏天犯冲。一直很讨厌夏天,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傅九思站在阳台,望着隔壁院子里。皎洁月光下,她纤薄的双肩在微微颤抖。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想冲过去拥抱她,又怕吓到她。苦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她。刚才的试探,已经是极限了,不敢再大意冒进。在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失去她。当初,眼睁睁看着她接受万诺表白,他的心都碎了。她跟万诺在一起的七年里,他有过无数次冲动想要横刀夺爱。现在,面对她不加掩饰的嫌弃反感,他只能像个无赖一样,毫无底线地纠缠下去。傅九思望着院子里那抹纤瘦的身影,深深吸一口烟。屏息,任由烟雾在肺里翻滚。片刻之后,他双唇微启,徐徐吐出白烟。烟雾散尽,他冲花柒吹一声口哨,“谁家小孩在哭啊?”闻声,花柒迅速抹一把脸,抬头看过去。莹白月光下,傅九思微微俯身,伏在阳台护栏。指尖那抹猩红静静燃烧着。他身后那面墙上,挂着岩新的风筝。展翅翱翔的雄鹰,通体散发着蓝紫色夜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俩翅膀刚好卡在傅九思身体两侧,就像他自己长出来的。恍若天使降临。哦不,天使才不会是他这个德行。是恶魔才对!他是一个,能让她一秒从强烈负面情绪中抽离的,妖孽!危险系数相当高,宜远离!花柒收回视线,抬脚往客厅走。回到卧室,看着光秃秃的床板她就发愁。被褥都在衣橱里,将近两年没用也没晒,一定很潮湿。,!今晚,就躺在木床板上将就一宿吧。或许是她太瘦了,就这样躺着不动,也觉得床板硌得慌。尤其是脖子和后脑勺那块,特别得不舒服。她翻身下床,去衣橱里翻找枕头。翻着翻着,楼下传来脚步声。耳根微颤,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顺手抓住衣柜旁边的衣架,提了一下,提不动!四下看看,轻手轻脚地挪到床头柜,抄起那只白瓷花瓶举过肩膀,对准门口作出攻击姿势。脚步声停在她卧室门口,紧接着是敲门声。花柒暗暗握紧手里的花瓶,紧紧盯着门把手。“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花柒长长地松一口气。放下花瓶的瞬间,她忽然警醒: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踏实了?他很安全吗?刚刚还惧怕他纠缠不休,现在这又是什么心理?忽然想起他说的那句:给你下蛊了,情蛊。“该不会……真被他下蛊了吧?”花柒捂着胸口喃喃道。傅九思又敲门,“来给你送被褥。”花柒气汹汹地走到门口,暴力开门。“大半夜的,悄么声就来了,成心的是吧?”傅九思眼神温柔,“提前打招呼,你会让我来吗?”花柒:“……”他很不见外地走进来,给她铺床。挂蚊帐时,他站在床边伸了伸胳膊,歪头看过来,“别干杵着,过来搭把手。”花柒双臂环在胸前,后撤一小步,仰头目测,“你长那么高,我不信你够不着。”傅九思笑了,“层高3米,我188,请用你智慧的小脑袋算一下,够得着吗?”花柒上下打量一眼,走到床前,“需要我干什么?”傅九思捏着蚊帐四个角递过来。紧接着,他跳下床,在她身后俯身蹲下。下一秒,手掌压着后膝窝迫使她屈膝下蹲。还没回过神来,人就坐到了他的肩膀。傅九思抱紧她的腿,另一只手探到后面护着她的腰。随着他缓缓起身,儿时的记忆涌入脑海。小时候,爸爸总是把她扛在肩上,宝贝宝贝地喊着。爸爸曾说,要一直把他的心肝宝贝扛在肩上,直到女婿接班为止。可是,爸爸食言了。她仰起头,使劲眨眨眼,想把眼泪逼回去。可眼泪不听话,顺着眼角滑落。刚好砸在傅九思脸上。傅九思仰头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故意打趣道,“这还没开始干活,就流汗了?”花柒在他胳膊掐一下,开始挂蚊帐。这点小活,看着轻松,仰着脖子往吊钩上系绳的时候,是真的累!挂第四个角时,她脖子酸了,胳膊更酸。泄气地放下胳膊休息。“这就不行了?”傅九思笑着说,握着她的手举高,轻松系上。花柒反应了两秒,下手薅他头发。“你这不是能够得着么!”“又玩我!”傅九思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宠溺又温柔,“刚刚,忘记算上床和吊顶的高度了。”“你就是故意的!”花柒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抬手给他一拳。傅九思垂眸,睨着胸口这只小小的拳头。“花律师,夜深人静,又在床上,活动筋骨吗?”:()完蛋!我养的舔狗是京圈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