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客厅里的这些东西,觉得碍眼的想全砸了,又觉得有和你一起的回忆了我舍不得。”
琴酒听着,感觉确实是挺神经的,已经快要到精神分裂的程度了。
白神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万般思绪都涌上心头。
他仰起头靠在沙发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琴酒的下颌线。
白神讯在那里心想,这也是普通人看到爱人受伤时的感觉吗?他现在终于学会了。
他有那个破坏的想法,却已经没有心力去做什么,满脑子都是他到底该怎么去做,才能既不束缚住这头孤狼,又能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说点俗套的,感情这种事,确实是谁先动心的谁输啊。
“小的时候我得靠着听到你的呼吸声才能睡着,在欧洲的时候我捏着那个我仅有的项链才有继续活着的理由,现在人终于就在我身边了,我……”说着说着,白神讯感觉喉咙紧的说不出话,他不得不重新低下头,尽力平复呼吸时感觉脑子都不太够用了,却还是在断断续续的说着,“现在这样太难看了,可我还是想爱你,我还能爱你吗……”
白神讯终于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定感尽数和盘托出,这次的他似乎就真的只是个崩溃的家伙罢了。
白神讯现在很想让那个刚回日本时虎了吧唧的自己回来,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对于白神讯来说不是隐忍不发,而是疯狂的想将自己的一切留在对方身上的冲动,和害怕对方会因此为难的克制。
说“我还能爱你吗”的时候,白神讯的尾音都在发颤。
别人说多少次琴酒有可能会死,都没有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更让人震撼,更何况带来这些血淋淋的还是当事人自己。
琴酒垂下眼看到白神讯的发旋,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以前琴酒不会认为谈恋爱什么的会死人,可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白神讯离开他似乎真的会死。
这混蛋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
之前还想着要分手的事情,被抛到了后面。
白神讯的那个尾音不太对劲,琴酒皱了皱眉,他伸出一只手抓住白神讯的衣领让他抬起头。
看到白神讯下意识看向他又忍不住移向别处的眼睛,他甚至下意识笑了笑。
白神讯双眼通红,琴酒挑眉道:“哭了?就这点小事?”
白神讯又看了回来:“我什么时候把你的事情看做是小事过?”
琴酒还在笑这点就让白神讯更崩溃了。
他在心里喊着到底凭什么把受伤了这种事看做是小事,一边又在心里甩自己巴掌说你别整的和精神分裂了一样。
琴酒抬起手,一把揭掉白神讯脸上的纱布,幽幽道:“你这种行为是不是有个词来着?双标?”
白神讯也一样受伤了,白神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等白神讯回答,琴酒的手指故意按到了白神讯脸上擦破的伤口上去。
疼痛感刺激了白神讯的神经,他打了个激灵,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叫嚣起来,让他一把抓住了琴酒的手腕。
“……最后一次,”白神讯瞪着琴酒,“我就是双标,你受伤这种事一定要是最后一次。”
琴酒:“这种事你要怎么保证?”
“那我就得尽全力了。”
白神讯再三确认了他就是离开琴酒不行,他还问自己能不能爱琴酒,却已经很诚实的开始要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吗?”
这句“是吗”一出白神讯就知道琴酒肯定没当回事,当时他都想跳起来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他没能跳起来,白神讯没反应过来时,琴酒忽然一把将他掀翻,整个人砸到地毯上去后,琴酒干脆直接坐在了白神讯身上。
他捏住白神讯的下颌,饶有兴致道:“之前谁说想看到我哭来着?”
白神讯一噎。
事实上是这么久了,每次不管白神讯多么努力,琴酒甚至连声都几乎不出,这是白神讯最大的挫败感来源。
以肉眼判断琴酒绝对不是没到位过,那就纯粹是琴酒他自己的底线在那卡着,这人太能忍耐疼痛了,开枪打自己都毫不手软。
提起这件事,白神讯又想起自己的花和戒指以及“浪漫”还扔在门口,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银在两个人身边咪来咪去……这些事情全部叠加,白神讯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