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佩剑不见了,只怕被师父拿走了。
靳玄野唤得口干舌燥,都没能得到陆厌的回应,不禁哭了出来。
仇大夫是九霄门元老,亦是看着靳玄野长大的,见靳玄野哭泣,劝道:“阿厌,玄野何处得罪你了?你便不能理一理他?即便他有过错,你这当师叔的,亦有管教之责,你对他不理不睬算是怎么回事?”
“劳烦仇大夫去为师兄熬药。”陆厌面无表情地道。
仇大夫一走,靳玄野便怯生生地到了陆厌面前:“仇大夫说我亦需要喝几服汤药,师叔缘何只让仇大夫为师父熬药?”
陆厌凝视着靳玄野,叹了口气:“是我说得不够明白么?靳玄野,我同你绝无可能,你的苦肉计只会让我厌烦。”
“我……”靳玄野勾了勾唇角,“师叔还关心我,怕我死,不然,为何不索性将我丢在破庙?为何让仇大夫帮我诊治?”
“你毕竟是我的师侄,你若正常些,勿要再对我有甚么非分之想,兴许我们表面上能一如从前。”陆厌望向谢君川,“靳玄野,你师父性命攸关之际,你却沉溺于龙阳之事是否不妥?你且仔细思量思量。”
“的确不妥,但我……但我不能不想师叔,我做不到。”靳玄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脑袋坏掉了,只装得下师叔。”
陆厌不容拒绝地道:“你且下去好生歇息,你若想见我,十日后再来。”
十日,太长了。
靳玄野生怕惹怒陆厌,乖乖地退下了。
陆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或许十日后,玄野便对我忘情了。
他曾游历四方,见多了放着温柔小意,无一错处的贤妻不管,夜夜醉卧温柔乡的薄情郎。
更遑论,是他自己多次伤了靳玄野的心,靳玄野变心天经地义。
他必须书信一封,请俞姑娘前来。
只要靳玄野与俞姑娘能修成正果,他便毋庸操心了。
“师兄,你如若得知我对那孩子下了情毒,并与那孩子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会如何看待我?”
“师兄,你曾见过我寻短见,当时你说我应当寻个合意的女子谈情说爱,互许终身,生儿育女,一旦有了牵累,我便不会想不开了。”
“我至今没能寻到合意的女子,莫要说是生儿育女了。”
“我却是对那孩子起心动念了,乃至于因为那孩子而想活得久些,不想再自寻短见了。”
“师兄,你常常不在门中,曾将那孩子托付于我,要我好生照顾,我居然将他照顾到了床笫之上。”
“我身为那孩子的师叔实在是丧心病狂。”
“师兄,我依旧心悦于他,我想同他行夫夫之事。”
“师兄,你曾说我不食人间烟火,而今我巴不得与他夜夜春宵,我甚至想为他生儿育女,可惜我做不到。”
“师兄,我有愧于你。”
“师兄,我悬崖勒马了,不知来不来得及让那孩子回归正途?”
他紧紧握着师兄的手,剖白着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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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两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
靳玄野每日都要算无数遍自己再过多久,方能去见陆厌。
他听闻陆厌时常陪着师父,但他日日去探望师父,不知为何每回都恰好与陆厌错开了。
恐怕须得足足十日,他才能再得见陆厌。
师父的伤好些了,但仍未转醒,不知何时才会转醒?教他这个不肖徒弟忧心忡忡。
第七日,他正在练剑,却见一人越过重重桃花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