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滩上走走?”
“好啊。”
沙砾细软,踩在脚底下软绵绵的,白色的浪滚上斜坡,又迅速退下去,留下褐色的暗面。
盛嘉宜忽然有些恍惚,想到了在戛纳的那一个晚上。
和她相隔一道玻璃,沈家俊用自己刚刚到手的最新款移动手机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发给通讯录的某人,配上文字:【撞到盛嘉宜在和谢嘉诚约会】
对面毫无反应。
沈家俊算了算,现在加州时间是早上,不应该啊?
他秉持着绝不让好兄弟好过的想法,迅速补上几条:【两个人看起来关系相当不错】
【男俊女靓】
【想追嘉宜的人从香江排到了巴黎。】
【哥们,我言尽于此,你再不有所行动,就只能乖乖出局了。】
【……】
【没起床?】
【徐明砚,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看】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响一声,沈家俊翻开手机,只见上面简单明了写了一个中文汉字:【滚。】
“嘉宜,有句话我一直没有问你。”沙滩上,谢嘉诚停住脚步。他本来就是柔和的长相,面部线条不过于凌厉,带着温润的感觉,在海滩边悬着的灯光的照耀下,瞳孔是浅浅的棕色,认真看来的时候如琥珀一般光华流转。
“什么?”盛嘉宜也停下来,迷茫地看着他。
“你——”
“抱歉。”盛嘉宜拿出忽然发出铃音的手机,抱歉地冲他摆摆手,“我先接个电话。”
梁振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是我。”盛嘉宜小声对电话那头道,一头长发挡住脸部的表情,“……我知道了,好,我到你办公室来。”
她放下手机,面露愧疚:“金融管理局的梁局长请我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现在?”谢嘉诚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是,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他同我私交很不错。”
“你去吧。”谢嘉诚垂眸,“正事要紧。”
“下次有空再聚。”盛嘉宜虚虚抱了他一下。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再合作。
【抱在一起了。】
【完了,不会真的是情侣吧。】
手机那头再也没有动静。
沈家俊看了看屏幕,啧了一声。
“沈少,出什么事了?”坐在他对面的人看他是不是就低头摆弄手机,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沈家俊无所谓道,“我们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过去一百年间,汇港银行一直担任重要票据交换所的管理银行,同时也是香江银行管理工会的永久成员和外汇管理委员,其董事会主席由董事局选举成立,当初创办这家银行的时候,规定个人控股不能超过2%,但是香江徐氏家族持有巨额股份的人有足足四个,其中徐令川、徐世霖、徐明砚父子三人以私人名义持有数十万股,徐家部分控股产业,比如华东实业、中天通讯、港联贸易、世纪电子和九龙腾达集团又以机构名义交叉控制股份……”
沈家俊的眉毛越皱越深:“但是如今情形并非如此。”
“是,涉及汇港股权变动,其中精细的布局是十分罕见的。1991年,汇港银行将股权尽数转移到开设在伦敦的子公司汇港控股中,汇港控股增发新股,大量稀释旧股东的持股比例及股权,汇港银行作为全资子公司,仍然在香江未曾变动。”
“很长一段时间。”沈家俊缓缓道,“我们都认为,这是徐氏家族和英国高层翻脸的表现,因为在那之后,中天通信和华东实业接连抛售股份,世纪电子更是直接退出股东序列。汇港银行直接下降至汇港控股全资子公司,徐家不再保持着对这家集团的高度控制,徐明砚几次对取缔发钞权表示不满,或许是想着,至少要保留对于银行的控制,否则,继当年放弃太平洋集团和东方金融信托的董事局主席位置后,徐家的实力势必会再次削弱,彻底退出香江顶级豪强序列。”
“我们同样这么认为。”对面那人扶了扶眼镜,平光镜冷光反射下,他目光锐利如鹰。
“对形势的判断完全错误,也许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三家集团在退出股东序列后,徐氏家族所拥有的海外基金会抛售了集团本部的股票……被汇港控股以低价买了回去……三支海外基金分别为伦敦集团总部第二、第四和第五大股东,个人持股不变,所以制造了某种烟幕弹……也就是说,完全超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