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她问。
“都是给你买的。”陆玹道。
纪云栀突然觉得这话好像在暗喻她吃得多。纪云栀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总是胡思乱想的毛病不太好。
她刚要吃第二颗糖葫芦,身边的人群忽然挤过来。
陆玹即使伸手拉住纪云栀,将她护在怀里,免得人群磕撞到她。
纪云栀低头看向掉到衣裳上的一块糖渍,有些心疼新衣裳。冰糖葫芦上的糖汁最是黏腻,弄到衣服上一时半会擦不掉。
她拿着帕子轻轻去蹭胸口上的糖渍,道:“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那么多人都挤着往那边去。”
陆玹听了听,道:“好像有人落水。”
“那个是长福吗?”纪云栀不确定地问。
陆玹瞥着长福慌张的样子,提声将人唤过来,问:“你怎么不在三爷身边?”
长福是陆柯身边的小厮。他见了陆玹,赶忙禀话:“有人落水,三爷瞧着那人在水里扑腾,亲自将人救了上来。”
这是善举,可是瞧着长福犯愁的神情,倒像是惹了麻烦。
陆玹问:“他伤着了?”
“没有没有。”长福连连摇头,“三爷没事。”
纪云栀猜到了什么,问:“救的是个女子?”
长福赶忙点头。
落水相救,肌肤相亲,还是除夕这样的日子,被这么多人瞧见。纪云栀隐隐觉得似乎要促成一段姻缘。可是她总觉得这样的姻缘有些草率和荒谬。
长福犯难地看向陆玹,再道:“三爷救的人是明丽长公主的小女儿。三爷救人之前不知道是她……”
纪云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就连陆玹也皱了眉。
·
苏氏得到消息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快气晕过去。
要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纳进来给陆柯当妾就是了。若是门第稍高人家的贵女,那就是一段好姻缘。
可怎么能是赵宝荷呢?
“怎么可能呢?”苏氏跌坐在椅子里,“老天爷这是开什么玩笑?”
陈嬷嬷从外面进来。苏氏立刻问:“怎么样?”
“流水急,赵宝荷在水里的时候裙子都被卷走了。人是裹着三爷衣裳被三爷抱上来的。”
苏氏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欲哭无泪,恨声:“怎么就要这么欺负我们母子!”
陈嬷嬷瞧着苏氏这悲痛神情,赶忙劝说:“明丽长公主府上的人对三爷客客气气的。真要成了事,也未必不好?虽然赵宝荷前段时日犯了事被削了县主之位,可她总归是明丽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另一边,赵家在朝中也是几代为官……”
苏氏猛地一拍桌子,打断陈嬷嬷的话。
“管她是县主还是公主也是陆玹不要的东西!难道我儿只能接手陆玹看不上眼的玩意儿!?”苏氏捂脸大哭,满心不甘。
这下,陈嬷嬷真不知道怎么劝了。只能怪天老爷捉弄人,竟把巧合事往一起堆。
苏氏越哭越伤心,哭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陆正心里始终连明霄长公主一根头发也不如,哭她的儿子如今也要接手陆玹不要的货色。
真真是被压了一辈子!
陆正还没进来,隔得老远,就听见苏氏痛不欲生的嚎啕大哭。
陆正顿觉头疼。他皱眉迈进房中,不悦地看着她这副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