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了我,只有一个字。
“丑。”
好吧,这的确不符合他的审美。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将电台打开,让音乐冲淡尴尬的氛围。几次看他,他都直视前方。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又开始抽烟。
香烟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他一只胳膊挂在车窗上沿,一缕细烟绕过他的鼻尖,又掠过眉梢。
车开到筒子楼前时,天都快要亮了。他的黑色奥迪和几排二手自行车摆在一起,半空中伸出的晾衣杆交错着搭在一块,将天幕划分成大小不一的几块。
我们一前一后地爬到筒子楼最顶端,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开宿舍门,走了进去。我发现他没有跟进来,于是回过头,看到他嘴唇微微抿起,目光从上下铺的床,转到两米外的蹲坑。
池易暄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嫌弃我的居住条件,他甚至连进都不愿意进来。
“我睡下铺呢。”我告诉他。
他看向我,目光接着落向下铺,没有说话。
我来时带的行李很少,走时收得也很快。半个小时后,我推着行李箱来到过道,转身关上门,反锁后将钥匙从门缝底下推回去。
这会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池易暄帮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我系上安全带,和他说了声“谢谢”。
车驶上马路,我靠在车窗上。生物钟告诉我:现在是入睡时间。
天色渐明,窗外的风景逐一倒退,原本亮起的路灯灭了下去。
我好像没有刚来时那样讨厌这座北方城市了。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
电台音乐优缓,引擎运作时的白噪音是最好的助眠音。我一不小心睡着,再睁眼时,发现我们还在高架桥上。
他不是就住在附近吗?这方向倒是越看越偏了,高架桥下全是密匝的树,看不到高楼。
我打着哈欠,摸出手机,看了眼地图。
等到我看清现在的位置时,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我真是个傻逼,现在才发现他在送我去机场!
“我不回家!”我叫道,说着就要去开车门,紧接着便听到“咔哒”一声,他上了锁,我无法从里面打开车门。
“掉头!”
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顶冲,我声嘶力竭,像个燃烧的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