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她心中冷笑,这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京城,竟然还有人胆敢触碰她竖起的风向标。
另一面,她又心生恼火,明明新法早已颁布,为何法令之下仍旧有如此肆无忌惮之徒?
“如此大胆,何以为安!”
姜茯谣轻声细语,却字字带着霜寒,她抬眸看向宋老伯。
“说罢,那纨绔子可是京城中哪一户高门的?”
宋老伯身子一震,原是怀着半生侥幸来试探摄政王妃的态度,见此情状才放心些许,小声答道:“那位姓魏,乳名玉郎,似乎家中与。。。。。。摄政王妃娘娘这一脉有些关联。”
此话一出,厅中顿时一片寂静。
芸儿低不可闻地抽了一口凉气,却压下话头,一时不敢插言。
姜茯谣原本闲然轻靠的身子一顿,她缓缓坐直,眼中幽光闪烁,脸上却安然无恙,但寒意已如冬猎骤冰,逐渐蔓延开来。
“详细说清楚,”她声音清冷,但语调稳如山岳,“什么关联,莫要含糊。”
宋老伯连忙磕头解释起来,“小老儿听说,这魏家本是城外一介商户,无依无靠,无甚亲厚。可几年前忽而从地方迁进京城,又购置了大片田产地契,成了脚踏两地的大地主。”
姜茯谣并未表态,只是静静看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却让人打心底发颤。
宋老伯费力吞了吞唾沫,在王妃眼神的压迫下。
硬生生将后续撕扯出一丝勇气,继续道:“还听闻。。。。。。魏母自称,是摄政王妃娘娘生母李夫人的远房亲戚。多半那魏家便是搭上了这层关系,方才攀了今日这一番威势。”
还未等姜茯谣开口,芸儿已经怒从心起,一拍记录的笔,跳脚道:“陛下律法写得清楚,功名爵位只认得圣上钦点,家家族族更拼实绩!像这种狐假虎威的托言,如何敢搅起这滔天祸事来?”
姜茯谣抬手止住芸儿,唇线平平,没有情绪波动,但语气冷峻地道:“继续查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更多奇事。”
“白绪,”她侧身轻声唤来一位下属,是当初容珩从军营中挑出的得力随从。
他小声领命行礼,身形迅速消失在厅外。
——几日后,调查结果不出所料。
原来魏家搬入京城后,仗着与李婉妍尚不可证明的一星半点血脉关系,四处宣称姜茯谣是他们高门之亲,短短两年便收服了城外大批右田农地,逐渐成了一方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