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蒲姨娘下毒陷害以来,施氏对顾显宗就没个好脸:“哼,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将顾家同司马骁绑在一起,扶摇直上?更不知道是谁为了蒲姨娘那个毒妇之死暗怪女儿心狠?”
蒲姨娘杖毙过后,顾九卿与顾桑便离了京,顾显宗拿顾九卿没办法,就当着施氏的面几次映射女儿太过狠毒,话里话外都是对顾九卿的不满,怨怪施氏为母教养不利。
气得施氏直接开骂,将顾显宗骂的狗血喷头,是半点脸面都不给留。
顾显宗见施氏状若泼妇骂街,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处,回屋闭眼就是同蒲姨娘恩爱的画面以及蒲姨娘杖毙而死的惨状,心情郁纾,实在不愿呆在家里,就寻了个外出公干的机会,跑到黄河流域巡查堤坝工事。
这不前两日才回京。
回京途中,闻听宫变风声,顾显宗刻意放慢回京速度,准备随时跑路。见真没顾家什么事,才彻底打消跑路的念头,麻利地回了燕京。
想到自己竟生出抛妻弃女逃跑的想法,顾显宗不禁有些心虚,讪讪道:
“夫人说的在理,日后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我定当请教夫人和女儿。你们虽是妇孺,见识却不比我短浅。不,甚至高于我。”
顾显宗小心翼翼地偷瞄施氏的脸色,状似不经意转了话题,“不知夫人觉得我们女儿是会入齐王府,还是跟六皇子……”
砰。
施氏的茶碗重重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顾显宗手背上,烫的他甩手跳将起来。
“你你你,我与你有商有量,你怎……”
施氏蹭的起身,怒红了眼睛,那眼神近乎将顾显宗生吞活剥:“顾显宗,你可知女儿在雍州差点连命都没了。女儿人都还没回京,你就盘算她的婚事,你这个父亲当真是好……好的很。”
命都没了?
顾显宗惊了一跳:“怎么无人告知我一声?”
施氏冷声道:“女儿连我都没告诉,还指望与你说。”
施氏也是近日才得知,还是从二房的书信中知晓顾九卿受伤之事。不过,施氏得知消息时,顾九卿身子已经大好。
想到顾九卿接连遭的罪受的苦,施氏心痛不已:“女儿昏迷了整整八日,方保住性命。”
顾显宗惊道:“这……这怎么会受伤?等等,她不是去麓州探亲吗?怎么又在雍州受的伤,雍州前段时间可不太平,当地州牧和太守合谋叛乱……”
施氏也不知顾九卿为何跑去雍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又被刺激得狂跳不适。
就在此时,许嬷嬷兴冲冲地进来。
“老爷,夫人,大姑娘回来了。”
施氏面色一喜,立即就要出去。
许嬷嬷赶紧扶住施氏:“夫人,你慢点,大姑娘刚到门口,不着急。”
施氏沉浸在顾九卿回家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许嬷嬷口中少了一个三姑娘。
施氏在花径小道迎将上顾九卿,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子并无异样,想来伤势彻底痊愈。
顾九卿:“劳母亲思虑不安,是我不孝。”
“回来就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施氏知道顾九卿车马劳顿,不是叙话之机,亦不好苛责女儿转道雍州的事。
顾显宗见顾九卿平安无恙,也着实松了口气,以慈父的姿态关切地问上两句,便有心打探雍州事宜,哪知对上顾九卿黑漆漆的眼眸,莫名就怂了。
顾九卿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眸底不经意掠过一抹深重的阴霾:“我累了,没什么事,便先回屋了。对了,接风宴什么的一并都免了。”
说罢,转身就往昭南院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