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宋灼意的眼神逐渐失望,酸涩与愤怒交织,让她险些克制不住情绪:“沈钰,当初是你主动求娶,并承诺此生绝不纳妾!”
沈钰微微垂眸,眼中满是复杂:“公主,当初你在我们新婚之夜领兵而去,一走便是三年。这三年间,我国公府的主母形同虚设,你可知京城传了多少流言蜚语?”
“我母亲身体抱恙,若非婉娘帮忙处理大小事宜,偌大的府中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了。你不在时她替你承担责任,如今她回来,我难道要置她不顾吗!”
听着这一连串控诉,宋灼意只觉可笑。
她目光落在面前三人脸上,视线缓缓降至冰点:“沈钰,三年前是你说自己独木难支,求我以军功助你在前朝立足。”
“如今秦国公稳坐朝堂,反倒背信弃义,指责我不顾内宅,是何道理!”
沈钰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当初父亲去世,我袭爵匆忙,不得已才求到公主跟前。若非如此,我与婉娘也不会错过三年。”
“如今边疆已定,公主既然回京,想必也不会再离开。不如大度一些,承认婉娘的身份,日后我也会给你国公夫人的尊荣。”
“你做梦!”
宋灼意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初见时的柔情蜜意与新婚夜的临别誓言,此刻化作把把尖锐的刀刃,划得她心头滴血,却也让她清醒。
“本宫身为长公主,断不会与人共侍一夫,即便是妾也不行!”
“是平妻。”沈钰纠正,面上也多了愠怒,“婉娘有了我的孩子,又是清白出身,不会为人妾室。”
周氏也皱起了眉,看向宋灼意的目光满是厌烦与不屑:“当初陛下赐婚,圣旨言明是公主下嫁,而非我入赘。既为秦家妇,就该遵从秦家的规矩。”
“这些年你一无子嗣,二不顾家,若非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早就让钰儿休了你!娶平妻一事并非商量,而是通知,公主可明了?”
秋若自小跟随宋灼意,哪里见过她受这等委屈,当即冷笑:“老夫人好大的威风,竟是要爬到皇家头上来了。”
周氏冷哼一声:“陛下圣明,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君臣情分。”
这话说的有恃无恐,宋灼意不由皱了皱眉,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还没等她捋清思绪,捂着肚子的柳婉儿便娇弱开口:“公主殿下,婉儿不敢与您平起平坐。只是如今我怀了秦家的长子,这孩子总要有个名分。”
说完,她咬了咬唇,做足了可怜姿态,眸中却盈着抹挑衅:“殿下金尊玉贵,又久在边疆,大约也不知道如何侍奉夫君。日后,我定当为殿下分忧。”
被这群人连番暗讽明嘲,宋灼意闭了闭眼,只觉心口酸胀,眼眶发涩。
事到如今,她再蠢也明白自己被沈钰诓骗了。
当年老国公得罪先帝,国公府屡遭打压,到了沈钰手上几乎只剩个空壳子。
是宋灼意用自己的功劳,替这位无官职实权的秦国公换来了在新帝面前表现的机会;也是她上下打点,才铺就了沈钰如今的青云之路。
而周氏身体抱恙,只因雪莲能缓解病症,宋灼意便亲赴雪山采摘,只为宽沈钰的心。
这一家人踩着她的肩膀在京城顺风顺水,如今竟然敢反咬一口!
往事在心中交叠,悲愤交织,宋灼意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燃起一簇烈火。
她忽然足尖一点,如轻燕般飞身上前。手中长剑出鞘,不过呼吸间便直抵沈钰脖颈!
她不顾周围人惊慌的眼神,一字一句。
“沈钰,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