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太多委屈了,每天身上还痛,时常半夜疼醒,怎么能不哭呢。宁硕觉得每天最美好的时光就是一点点把她哄好。他打开餐盒,先喂她喝了一口汤:“好不好喝?”“唔。”“今天有没有好点?”“嗯。”“有没有想哥哥?”她终于有些羞涩,抿抿唇不语。宁硕轻笑:“那有没有偷偷哭?”“没有。”他喂她吃口菜:“真乖,你二哥说你现在总哭,不过只能哥哥在的时候哭,不能自己偷偷哭。”“我没有。”计迦楠有些难为情地低语,“那我以后不哭了。”宁硕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这话说的,疼就哭,想我了也可以哭,不用忍着,我是什么人?是你老公。”“……”她脸颊飘起两抹绯红。在这老公的悉心照料下,计迦楠住院一个月后,勉勉强强能靠上软垫坐起来一些了,差不多能出院回家休养了。但是出院后去哪儿住成了一个问题,本来计迦楠之前自己住在宁洲湾的房子,后来不动声色跑去和宁硕同居,这父母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谈慎履与她母亲都自然而然地跟她说,出院后搬回家,爸爸妈妈照顾她。计迦楠也不敢开口拒绝,因为在宁洲湾确实也不合适,宁硕没办法整天照顾她,他每天要上班,还要去医院看宁池安,如果再加上她的话,他就忙得脚不沾地了。只不过回家了,两人要见面就不太方便。计迦楠跟他说这话的时候,宁硕确实沉默了会儿,然后在计迦楠揣摩的眼神里,说:“我在想,婚前就搬岳父大人家去住,是不是不太合适?”“……”计迦楠眼睛里布满羞涩,马上摇头:“不行,宁硕哥。”他莞尔,也觉得不合适:“那哥哥,每天早上去看你一次,下班再去看你一次?”“……”好像只能如此了,不过她说,“晚上下班去一次就好了,早上不要了,太麻烦。”“麻烦什么?”宁硕感叹,“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大距离了,一天只见一面那日子要怎么过?”计迦楠莞尔,没再说什么:“那辛苦我宁硕哥啦~”“这怎么能叫辛苦呢,哥哥甘之如饴。”过两天出院,车子直接就开回了苇江花园。父母随着一起回来,计晚茵现在哪儿都没想去,就努力守着这个差点没了的女儿,失而复得太惊险,导致她现在处处都很小心,这期间难得地和谈慎履也相处得不错。计迦楠也能感觉到,这一个月大概是他们俩从结婚到离婚以来,最和谐的一次,计晚茵从来没说过她什么,也没对父亲疾言厉色有什么不满过,两人为了她,出奇和谐。宁硕每天上班的时候,其实计迦楠还没醒来,他过来也只是看一眼睡着的人,没能说话,通常要中午休息的时候才和她打电话说上一句,再然后晚上下班再去探病。计迦楠回家半月,四月下旬的那一天宁硕下班,带了一束花去苇江花园。阿姨开门。在客厅的谈慎履闻声看了过去,见从玄关走去的男人身着一袭白衬衣,怀里被一抹粉色玫瑰装满。他喝茶的手停滞在半空。宁硕看到岳父大人,顿了顿,马上喊:“三叔。”话落见他目光是落在他花上,且目光深远,深邃。说实话谈慎履可能是因为和宁池安的交情匪浅,所以对宁硕也向来温和,即使知道他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脸色,甚至当初还很轻易就答应他订婚。但是终归是他的小公主吧,难免还是会表现出意味深长的脸色。宁硕轻咳了下,再次出声:“您在家呢?迦楠,在休息吗?”谈慎履悠悠收回了眼神,扬扬下巴指着楼上:“在看电影,上去吧,一个人正无聊呢。”宁硕微微笑了下,颔首,抱着花就踏上他们家复式的楼梯。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粤语片电影声。宁硕敲了敲门,听到女孩子熟悉的一声“进来”,就拧开了门把。她关着灯,所以在这暮色四合里,只有墙上投影仪打下来的雪白灯光照亮她的脸。小姑娘躺在床上看,此刻脑袋朝他撇来,脸颊投上了电影中细碎的花朵剪影,让她整个人好像陷入一个梦境,恍若如梦。宁硕看她这样安然地在看电影等他下班,也觉得似乎是在做梦。他坐到她床边去,把花放她怀里,一边问她今天身上疼不疼,一边去摸床头柜的牛奶温度。“还好,今天不是很疼,就是还不能动。”计迦楠埋下脸闻了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