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好的就是,父亲并不和她们住在一起,见的很少,但妙玉知道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祖母与她最亲近的人。
那个时候,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三岁那年,她听到了一个很陌生的词“娘亲。”她不明白那是什么词,就去问一直照顾她的兰姨。
兰姨说的吞吞吐吐,最后也没说个明白。或许是说明白的,但她太小,听不懂。
不过很快她就忘了这事。
又一年夏天,小妙玉四岁了。她与往日一起玩的好的朋友在一起捉迷藏,输了,却见到一个不熟的面孔。
那是一个比她大三岁的蠢货,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说话。听说姓裴,与她同姓。
小妙玉觉得那人是个傻子,真的很蠢,还很懦弱。如果是她被人推倒,那她一定要拿鞭子把他抽死,不把他抽死,也要哭喊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爹爹给她做主,反正绝不受那委屈。
可那家伙只敢低头不说话,一直沉默不语。大人来了,也还是低头,好像是个呆子。
真蠢,蠢得可怜。
小妙玉最讨厌蠢人,她原是不想理会的。但看着那几人倒打一耙,还想栽赃陷害给那蠢货,小妙玉忍不了了,她念在他与她同姓的份上。
勉为其难,帮他说了两句,才将误会解开。也是这时祖母过来,她才知道那是她的兄长,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
四岁的妙玉,已经知道娘亲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兄长是什么意思。可她怎么会有兄长,她家中没有兄长,也没有母亲。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很是难以接受。也让小妙玉不喜极了,她不信,也不想听。
可她不喜不听,还是在意了。她见过别人的阿娘,知道别人的阿娘会抱着与她一帮大的孩子亲吻,也会将她护在怀里,会为她理发。
就和兰姨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她不能叫兰姨娘亲。
小妙玉在意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只是在想她有兄长,有母亲,那她的兄长母亲住在哪里?为何不与她一同住在府上。
小小的脑袋闪过很多想法,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突然灵光一现,父亲不在府上住,是因为与兄长还有娘亲一起在外面住吗?
聪明的小妙玉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也气死了。她每两日才能见到父亲一面,有的时候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见得到父亲,那个蠢货却可以天天见。
还和娘亲住在一起,小妙玉虽然还没见过那位娘亲,但还是对她有一丝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躲在被子里想,她的娘亲是不是也和别人的阿娘一样温柔漂亮。
也会像别人的阿娘一样,将她温柔的抱进怀里,叫她小狸奴。
她见过别人的阿娘,很温柔,也很漂亮。所以她的阿娘,应当更加漂亮,更加温柔。
小妙玉扭扭捏捏的想提出见阿娘的想法,但还没等她提,她就见到娘亲。
是在一场宴会上,她的阿娘与那个蠢货坐在一起。阿娘会温柔的给他剥荔枝,会给他擦手。
她的阿娘也确实很漂亮,是在场最漂亮的阿娘,小姑娘被人抱在肩头,往这边看来,一个瞬间小妙玉可以确定她的阿娘看到她了。
她抬头,向这边看来。
明明是期待和她见面的,也想了很久。但当真的见到了,小姑娘却莫名其妙害羞起来,她捂着脸躲进相熟的叔父怀里。
躲着躲着,真的看不见了。
小姑娘又后悔起来,她微微探出一个小脑袋往那边看。可惜的是阿娘已经移开视线,没有在往这边看。
小姑娘失望极了,她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可就是失望。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她气,好气,最后还把自己气哭了。
后来长大她才明白,那是嫉妒,她嫉妒裴长康拥有阿娘所有的爱。但这是此刻她不明白的,她只知道自己在乎阿娘,阿娘却不在乎她。
长呀长呀,小妙玉五岁了。她的爹爹还是没带她见娘亲,小妙玉不高兴了,却别扭的不想和爹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