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拦了很久,久到最后忍不住求了裴玄之。求他不要送汤婆子离开,好在最后裴玄之听了她的话。
深冬,临近年关。
这座宅院内里人员,彻底来了个大变样。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站姜氏玉荷母子,那么现在已经全部倒戈真正的主君。
听那位的话,才能够过好日子。因为他才是这做侯府的真正主人。
莲院里的那位还能住在哪里,也是仗着这位的宠爱。这不是秘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她被软禁了,知道自己真正情况是在一个下午。玉荷突然想坐马车去东市逛逛,也想买些过年用的东西。
让人去准备马车,得到的回复却是侯爷说最近年关,城内不安全。高官女眷,最好少外出,想要什么东西让人去买回来就好。
他将她身边的人调离,控制了她的范围。就像锁住一只鸟,只能在院子内扑腾,飞不出他的掌控。
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她并不觉得这是裴玄之的好心。她没忍住第一次摔了东西,这一次她没在装什么大家闺秀,而是去库房将他曾经送给她的那些东一股脑的丢在院子里,汤婆子绿儿她们拦都拦不住。
她真的病了,病的狠了。
病得恨不得在裴家祖祠里,当着他家祖先,咒他们儿孙早死。
她摔东西的时候,青年就在一边看着。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抱着她儿子,捂着他的眼睛,耳朵。让他别听别看,生怕吓到这小家伙。
比起此刻的玉荷,他更像一个慈父。玉荷是那个暴力,刻薄的母亲。
他们的身份颠倒,可笑至极。
玉荷恨死了他,却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拿这些小玩意消气,做完这些后,她并没有看抱着孩子的人。
而是直接去了阁楼,那里有她丈夫的牌位。她在外受了委屈,就会上去。
这里只有她能进入的地方,没她的允许,无人可以上来。她知道抛下孩子上楼很不好,可她就是气不过,气那小家伙与裴玄之好。
他怎么能对那人笑,又怎么能与他玩的那么好?她明明已经不让他靠近他,明明是她养他,照顾他。
裴玄之只是送了些玩具,陪他玩了会。小家伙的心思就全部倒向了他。
难过,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玉荷不爱哭,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可怜。躺在贵妃椅上,抱着丈夫的牌位,玉荷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
或许是发泄了一场,玉荷此刻筋疲力尽。摇椅轻微的晃动,她沉沉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阁楼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裴玄之看着睡在遥椅上的女子,雪肤墨发,因屋内没有点上任何取暖的东西,她睡的并不安稳。
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怀里抱着一块木头。裴玄之看着木头上的字,脸色难看,但最后他也只是将它从她怀里抽出,放回原本的地方。
夜,大雪。
卧房内纱帘后,容貌秀丽的女人已经发不出脾气。在被裴玄之抱起的那刻,她就醒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被对方抱在怀里,害怕掉下去使得她不敢动。也可能是因为她看明白了,便不想挣扎。
玉荷没有问,他为什么可以上阁楼,更没有问他为什么能进她的卧房。
她只知道,她院子里的人换的换,走的走,如今留下来的几人,玉荷也没法知道到底还有谁真正站她。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沉默,男人将她抱的更紧。柔软纤瘦的身体,轻的有些可怜。
他感受着她身上的软意,玉荷感受着他身上的热。男人的身体在冬天就像是一个取暖器,宽厚,坚实,让她觉得可靠。
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亲密,有不适也有不喜,但更多的是让玉荷想起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以往在冬天时,也喜欢这样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