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意问完这句,心下已是紧张到了极致,男人却半晌没回话。一时,一室内只能听见屋角摆放的漏刻那滴水的轻微声响,滴答滴答,似是滴响在了萧辰意此时此刻紧绷着的心上。男人总算有了动作,没想却是突然偏头朝向了女人,毫无预警的就凑近了萧辰意的耳边,竟缓慢抬手掐过她下巴,一股独特的伽南味道扑面而来。在男人动作后,萧辰意身后的两个侍卫条件反射的就手按刀鞘想上前一步,而男人身侧侍立的两个黑衣侍卫也几乎是同时就有了动作,也皆手按刀鞘,上前了一步。以座上两人为中心的四周,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但座位上的两人却根本就没注意到丝毫,也或是根本,就无暇在意。男人在女人耳边,终于缓慢开了口,话音沉沉又戏谑,全没了当年的君子持礼,端方雅正,好像只有充满狠意的报复与逼迫,“萧姑娘,赵某不妨告诉你,如果我找到了那人,亦或说如果你就是她,你觉得赵某会想做什么?”“就如当年那人对我所做的那样,赵某现在也不过是,想要那人——做我赵侍新的玩物而已。”萧辰意被男人危险的气息包围,听他此刻如此直白的挑明了话头,她捏着衣裙的手微微颤抖,萧辰意不自主想到,这人真的是,变了太多了。萧辰意几乎瞬间就忍不住使劲挣脱开了身旁男人,蹭的站了起来,她只控制不住的惊怒道:“你……!”男人还保持着靠近女人的姿势,偏头,微眯眼,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缓慢也站起了身,走到了萧辰意的面前道:“如何,不过是姑娘想知晓的问题,赵某如实回答了姑娘而已。”赵侍新看了看女人方才被他捏住的下颚,他眼眸深森,只唇角淡淡嘲讽的笑了笑道:“为了让姑娘能深刻明白,赵某可能一时有些唐突,抱歉。”萧辰意只觉自己现下根本就完全招架不住现在正在她面前几乎毫无破绽演戏的男人,她只觉现今这男人简直是深沉又多变的可怕。她一时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该作何反应,庆幸的是有侍者突然掀开卷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走到了萧辰意的面前道:“这是陵淄候府候老夫人的药膳……”侍者说完这句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现下这气氛好似不大对劲,便微有点不知所措。萧辰意只如得了救般,一把将膳盒接了过来,绕过面前几人一句话也没说抱着食盒便往外间跑去。赵侍新就这么看着人一阵风似的跑掉,屋内的两个青衣侍卫也跟着往外追去。等人都离开了,长业才上前了一步道:“大人,是否需要……”长业想说在侯府之外,他们有很大的把握能将这位“肖姑娘”给大人带回来。赵侍新只侧身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想到什么,他只缓步走到了厅外的阳台上,看着下方人流,嘴角微带淡笑的道:“不用了,我倒更想看看,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人会不会自己——”“……求到我的面前来。”掀开卷帘,沿着廊道就快跑到外间的客厅,萧辰意却突然差点撞到一人。她赶紧刹车,然后想从侧方绕过去。惊呼声响起,是萧辰意差点撞到的女人,诡异有些熟悉的声音。萧辰意抬头,她面前的女人也抬头,两人就这么直直的对上了眼,萧辰意见到人,眼微眯,好像又是一个熟人。想到方才在某间屋子里威逼恐吓她的人,萧辰意总算想起这女人是谁了。沈瞿晚,当年赵侍新的青梅竹马,被她半路截了胡,本是两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对面女人看着她,似乎也是不可置信,一双秋水眸几乎圆睁成了青杏大小,有些结巴的道:“你……你……你是——”萧辰意不想再多耽搁,她只道:“抱歉,你认错人了,借过。”沈瞿晚怔愣的让了路,才又继续往前,直到走到了廊道尽头才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遮掩的卷帘,沈瞿晚知道她心上的人就在这里面,那方才……想到方才那人跑出来的方向……沈瞿晚眼睫微垂,之后才抬眼示意侍者挑起卷帘。微笑着走进屋后,瞿晚见人并不在屋子里,她才把视线投向了阳台处,示意嬷嬷就在屋里等着,只独自走到了阳台边,站到了男人身旁,道:“侍新,久等了吧。”赵侍新转头看她一眼,又转回了头去,依然看着下方人流,问道:“还好,都妥当了?”瞿晚答应一声,也不自主随着男人的视线看去,渐渐似乎定在了人流中的一人身上,瞿晚再看了眼身旁男人,她只上前一步轻扯住了男人的一侧衣袖微笑道:“嗯,侍新,我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