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比你更加冷血。”“你能成为最出色的狩猎者,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也会像我一样,最终孤独的死去。贺凌锋死时一无所有,但他看着夺走他一切的儿子,他亲手培训出来的猎手,死前含着笑。贺天杭是最出色的狩猎者,想要的东西,都会乖乖落进他的陷阱。这些年,无论是生活所需,还是经营公司,他都不自觉使用着与父亲相似的技巧。他憎恨这些能力,可这么多年来,他习惯性的使用它们,甚至将其融入本能。当他成功掌控贺氏大部分权力,回头向下看时,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很像那个男人。都是最冷血的猎手,都有着最令人生畏的手段。所以,他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永远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吗?他想到某一个软乎乎的人,又将那些画面妥善收起来。那句弥留之际的话,就像一句诅咒,萦绕在他心里。从父亲死时起,或许持续到他生命结束。凌晨四点,贺天杭睁开眼睛,窗外是黑沉沉的夜。与他在雨林里煎熬的将近两百个夜晚没什么不同。他梦到一些往事,有些烦人的东西又钻出来,试图干扰他的精神稳定。他起身去客厅小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酒水从瓶中流出,潺潺撞进透明的高脚杯,溅起几点猩红。落地窗外的夜色,静谧而安宁。偶有几辆夜行的车,也打着橘黄色的温暖灯光。临城的夜色一向平和而美丽,轻抚着这座城市千万人安然的梦。地面的暖色灯光,与室内隔着一道玻璃。那玻璃不能隔绝光线,却仿佛能切断温度。贺天杭的客厅黑漆漆一片,和窗外的安宁宛如两个世界。那些冰冷的,黑暗的东西想要席卷他,将他带回没有温度的过去。他单手撑在玻璃上,反光里映出他模糊的轮廓。他的眼神里没有迷茫或者悲伤等脆弱的情绪,反而透露出几分兴味盎然的凶狠。他不再是那个弱小无力的小孩。这些年,他已经用行动向竞争者昭示了他的危险。——他是最狡猾的猎手,早已超乎他父亲的想象。恋爱游戏怎么又想到他了?贺氏集团总公司位于临城最繁华的金融中心,每天清晨,有数以万计的年轻人,从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赶往这片区域,有人是追求梦想,有人是混口饭吃。还有人,是在创造自己的商业帝国。黑色宾利刚进入公司区域,保安已将总裁的专属电梯调到底楼。从贺天杭下车,到进入专属电梯几十米的距离,不时有人停下来对他点头打招呼。“贺总。”程特助按下上升键,语气里有几分掩饰得很好的担忧。“不用理会。”贺天杭冷声道。贺天杭昨天就通知过,今天他会回总公司。几位不安分的董事本应在楼下大厅等待,刚才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可见这几人还没被收拾清楚,背地里还在打着小算盘。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徐徐打开。在底楼大厅不见踪影的几位董事,此时都双手合在身前,一副殷切等待的认真模样。“贺总好。”“贺总来啦。”“贺总早。”这些人参差不齐地和贺天杭打招呼,一个赛一个的热情。贺天杭不咸不淡点点头,问:“几位董事一大早站在这里,有事?”有几位年轻一点的董事脸色一变,脸上写明了“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的不满。另外几位年长些的,早已熟练掌控伪装情绪的秘籍,仍旧堆着满脸笑容。前段时间听说贺天杭从山崖上摔下来,突然入院,这几位董事还以为贺家下人掌权者要换人了。一直打探不到这位贺总的消息,对方又一直不来公司,整个董事会都人心浮动。贺氏集团的大半股权一直掌控在贺家人手里,这些年来,无论公司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内斗,贺家人都不会让半分股权外流。眼下贺氏继承人突逢变故,正是打乱利益分配的好时机,就算不能获得更多股权,趁乱捞点好处也是合算的。这些董事小算盘打得飞快,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贺天杭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公司,只是为了钓出有异心的人。在场的几位董事都是前段时间有小动作的人,一看贺天杭生龙活虎的根本没事,哪能不心虚忐忑。前两天贺天杭已经收拾过一批最出格的,今天说不定就要轮到他们。所以昨晚一听说这位贺总今天要来公司,这些董事们不约而同起个大早,早早来总裁办公室门口守着,只求试探试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