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注意到有一个号码总是跟在贺天杭后面，她顺着号码牌的位置数了数，悄悄往举牌者的方向看过去。贺申刚好放下号码牌，脸上还挂着几分随和的笑意，仿佛能拍到也可，买不到也行。贺天杭早就注意到有人在故意抬价，他故技重施，直接将竞拍价格拉到六百万，成功拍下这件瓷器。买到了想要的东西，贺天杭对之后的瓷器都兴致缺缺。中途也随手举牌几次，若有人竞价，他也不夺人所好。随着一件件拍卖品成功成交，乔伊却发现贺天杭脸色不好。原因无他，她也注意到贺申在有意无意竞拍一些瓷器。对方仿佛没有明确的目标，如果遇到竞争激烈，便轻易放弃。如果遇到冷门产品，就多叫价几次。几十分钟下来，他大约买到三件藏品，都是瓷器。乔伊联想到贺申和她一起过来的路上所说的话，难道他也正巧喜欢瓷器？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相比于乔伊的疑惑，贺天杭对贺申的算盘一清二楚。他今天来拍卖会，一是想给贺申放一个烟雾弹，让他摸不透他和乔伊的关系。二则是想拍下一件瓷器，作为送给乔明深的寿礼。贺申一定是察觉了他的目的，才会在下半场也竞拍瓷器。或许是也想买件瓷器和乔明深拉关系，或许是为了试探他。总归都不是什么好心思。他能看出贺申的计划，不代表他不会因此不爽。他面上表情不变，眼神却逐渐降温，若是不熟的人，只会以为他在专心参与拍卖。这时，他忽然感觉乔伊用微凉的指尖戳了戳他的手。他转头，面前推来一个盖上盖子的茶杯。乔伊不让他把盖子揭开，眼中有几分调皮的笑，像是偷到零食的猫咪。他顺着乔伊的意思，只将盖子打开一条缝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温热清香，是拍卖会为所有宾客提供的好茶。但在着茶香之下，还带着一股果香甜意。这分意外的甜意，瞬间安抚下他逐渐不爽的心情。乔伊把茶杯接过去，打开杯盖给他看她悄悄加进去的水果。“好喝吗？”乔伊甜甜笑道。贺天杭伸手握住她柔软纤细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口。侧过头在她耳边道：“很甜。”外派贺氏存在感等贺天杭松手，乔伊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在快速变好。她只放了几片会场提供的水果，真的会那么甜？她满心疑惑，下意识自己也尝了尝。相比于贺天杭所说的“甜”，这果茶只是多了几分果味的清香，甜味几乎被茶味完全掩盖。她刚把茶杯放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忘了，她手中的是贺天杭的杯子！她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抬头看了贺天杭一眼。对方正专心看着展台上的拍卖品，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把茶杯盖上推到一边，想过会悄悄换一杯新的。谁知道贺天杭一边看着展台，一边伸手拿过杯子。“哎——”乔伊来不及阻止，对方已经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怎么了？”贺天杭疑惑道。“没什么……”乔伊别开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拍卖会下半场结束后，贺天杭提前联系好主办方，不用亲自去提货，专业人士将在一天后将藏品送到指定地点。走出会场，程特助早已在停车在门口等待。参加了一整晚的拍卖会，乔伊感到有些疲惫，车内安静舒适，她本想向后靠着闭目养神，谁知贺天杭按下挡板抬升键，将司机和后座隔离成两个独立的空间。乔伊不知道贺天杭想说什么，又重新提起精神。车内完全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后座，更加凸显贺天杭的存在感。“今天表现的不错。”贺天杭打破沉默。乔伊回忆几秒，感觉自己今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又忽然想起，她先前在藏品仓库主动用额头“亲”贺天杭的动作。两人相拥那一瞬的温度仿佛仍有残留，她脸上悄悄烧起来。程特助突然踩了一下刹车，乔伊本就在胡思乱想，不小心往前栽一下。乔伊刚刚失去平衡的第一秒，贺天杭伸手扶住她。车速重新恢复平稳后，他也没有收手退开，反而更凑近几分。乔伊看见贺天杭的脸快速靠近，惊得她几乎闭上眼睛。“接吻不是用额头。”她听见贺天杭在她上方轻笑。胸腔带起的震动，几乎传递到她心脏上。“那个不是在接吻。”乔伊低下头辩解。“是借位，让站在远处的人，误以为我们在接吻。”乔伊努力想压下脸上的热度，奈何她的演技在此时总是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