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申,认识吗?”贺天杭低头,像是在和她在亲昵地讨论墙上的装饰画。走廊另一头,一名和贺天杭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正走过来,也打算参加拍卖会。“今晚的目标就是他。”贺天杭道。你撒谎的时候就像两人在接吻乔伊本以为贺天杭是临时起意,才会突然叫她出来参加拍卖会,没想到贺天杭其实早有打算。仔细一想,这也符合贺天杭的行事风格。据乔伊小时候的观察,贺天杭自幼喜欢走一步看十步。长大后,关于贺天杭的传闻,也是他在商界擅于布局控局。贺天杭口中的目标贺申,是他大伯的长子,也是贺寅的亲哥哥。他身为贺家现任掌权者的长子,做事却处处被贺天杭压一头,外面到处在传贺天杭是贺家下一任掌权者,有人猜测贺申也有机会上位。贺申和不学无术的贺寅不同,他目前也是管理贺氏的几位“贺总”之一,有着接任父亲职务的野心。等他父亲退下来,他和贺天杭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权力争夺。乔伊对这位贺申几乎没有任何印象,除了知道贺寅有个叫贺申的哥哥以外,对他没有任何了解。包括他的长相,也是她发现自己被贺天杭骗过之后,跑去查贺家的宗亲情报时知道的。贺申也看到了贺天杭,笑眯眯地走过来,和他们亲切地打招呼。贺申和贺天杭是堂兄弟,眉眼上和贺天杭有几分相似,但初次和他见面的人,绝不会将他和贺天杭联系在一起。贺天杭的气势很强,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压迫感。贺申则不同,他脸上时常挂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一股亲和感。在拍卖会偶遇贺天杭,贺申脸上挂着热情的笑意,开口却不像贺寅那般称呼贺天杭为大哥。他略过称呼:“真巧,今晚也有看中的东西?”“带女朋友过来,随便玩玩。”贺天杭道。乔伊闻言,立马心领神会,配合地揽着贺天杭的手臂,笑着和贺申打招呼。乔伊能看出贺申对她非常好奇,但他非常克制地只是隐晦地打量,忍住没问,和善可亲地和她寒暄几句,才去找自己的座位。等贺申离开,乔伊抬头看贺天杭。“别紧张。”贺天杭漫不经心道,“不用在意他信不信,让他瞎猜。”拍卖会准时开始,司仪依次介绍藏品,乔伊在台下翻看着拍卖品介绍册,里面的东西她都挺感兴趣,但这种感兴趣的程度仅限于欣赏介绍册上的照片。贺天杭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她摇摇头,反问道:“你呢?”贺天杭将介绍册往后翻过几页,在书页上点了点。那是一个清乾隆的粉彩云龙戏珠长颈瓶,白底青花,用粉彩龙纹作为点缀,起拍价四百万。乔伊的视线在长颈瓶上多停留几秒,忽然想起贺天杭在临遥小镇亲手做的那个长颈瓶。那瓶子上正面是他亲手画的山水图,背面则是两人合绘的“熊猫蘑菇图”。难道他喜欢瓷器?乔伊感到几分好笑,他怎么和她爸爸一样,都是带着“中年人气息”的爱好。但事关心思深沉的贺天杭,她又不得不多了几分胡思乱想。真的是他喜欢瓷器,还是他有什么其他打算?拍卖会进行得很顺利,前几件藏品都拍出不错的价格。会场气氛逐渐热烈,接下来的几件藏品也都是本次拍卖的热门。乔伊还在研究介绍册,忽然听到司仪念出他们这桌的号码,她抬头一看,贺天杭竟然举牌了。贺天杭竞拍的这件藏品并非瓷器,而是一件掐丝珐琅香炉。乔伊对掐丝珐琅的工艺有些感兴趣,刚才她的视线在这件藏品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所以对这件藏品印象深刻。她以为贺天杭的注意力一直在拍卖上,便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贺天杭也感兴趣。这件藏品的起拍价是一百万,现在已经被加价到一百五十万。竞价的人不多,贺天杭举牌后,许久没人继续加价。乔伊以为最终成交价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前排忽然又有人举牌。乔伊好奇地往前排张望一眼,发现举牌的那人,竟然是贺寅。“两百万。”前方举牌的人刚刚放下号码牌,贺天杭就扬声喊价。他放弃靠举牌一点一点把价格往上拉的方式,直奔主题,直接将价格拉高到两百万。会场一阵细碎的讨论声,这个掐丝珐琅香炉的设计上虽有几分巧妙,观赏性也不错,但两百万的价格显然偏高。贺天杭连举牌竞价的过程都省了,表明他对这件藏品志在必得的态度。在场大部分人都认识贺天杭,知道对方在贺氏的地位。若不是真心特别喜欢这个香炉,没必要和这位贺总为一个摆件弄得不愉快,于是这些人竞价的声音立马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