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星却垮了脸色,对服务员道:“没点这道菜啊,这是哪儿来的?”服务员满脸微笑道:“老板最近新研制了一些菜品,这份菜是老板赠送的。”俞天星不想拂了老板的好意,但仍旧道:“替我们谢谢老板,但还是撤了吧。”服务员还想做一段菜品介绍,闻言有些奇怪,只能将这道菜撤下去。等服务员离开包厢,俞天星才一脸庆幸道:“还好我哥现在不在,不然我们就倒霉了。”乔伊有些好奇,为什么说如果贺天杭刚才在,其他人就要倒霉了?杜捷一脸严肃,也附和道:“是我没提前核对流程,这是重大失误。”“那盘菜有什么问题吗?”乔伊好奇道。俞天星扭过头:“原来嫂子不知道?”他皱了皱圆脸,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画面:“我哥最讨厌那种鱼,饭桌上看到就翻脸的那种。”其他几个朋友也连声赞同,他们都见过贺天杭翻脸,对此纷纷表示不解。俞天星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哥会反应那么大,那也是有原因的。”其他人包括乔伊,转头看向他。所有人都耐心听他讲话,俞天星十分得意,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他回忆道:“我哥被扔在西双版纳那会儿,你们都知道吧。我其实偷偷跑去看过我哥一次。”众人连连点头,只有乔伊一愣。她和贺天杭只在很小的时候有过几次接触,后来上初中高中,与贺家的唯一接触就是贺寅。贺寅和她是初中高中的同学,大学时也在同一个城市。这段时间她几乎一直在被欺负,所以对贺家的印象也不好。按理说贺天杭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为何会被扔到西双版纳?在场的人对这段往事都有所了解,只有她仿佛一个局外人。俞天星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在西双版纳的经历,其他人似乎都对这段经历听出了耳朵茧,纷纷催促他讲重点。乔伊却竖起耳朵,想要多听一点。她想起那张夹在书页里的照片,少年贺天杭的身后是郁郁葱葱的丛林。难道那张照片,是他在西双版纳雨林拍摄的?另一边,俞天星已经讲完了他在西双版纳智斗毒蛇的英勇经历,终于说到话题重点。他道:“我偷偷摸到他们营地边上去看了一眼,还没进去,就被发现了。还好我哥刚好回来,把我救下来。”“我哥跑过来捞我,结果没完成他那边的任务,被罚一天不许吃饭。我身上也没有食物,走了一整天饿得不行,我哥就带我去找吃的。”“我大老远千辛万苦地跑过去,你们知道他给我吃什么吗?”说到这里,俞天星掐住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就给我捉了一盆那种鱼!”“生的!鱼鳞都没去!只把内脏挖了,就那样空口吃!你们说恐不恐怖!”坐他旁边那人咋舌道:“那味道得多恶心……”俞天星摆摆手:“我算好的,饿一天也没什么。我哥在那种环境下待了小半年,估计天天吃的都是那个玩意儿。”“他们丛林里不能生火,都是生吃!”“万一有寄生虫怎么办?”有一人惊恐道。“是咸水湖。”俞天星道,“所以才只能吃那个,没去捉其他动物。”杜捷也想起贺天杭曾经对他提过几句那段经历,他照本宣科道:“杭哥以前和我提过,那是因为营地提供的食物品种单一,无法满足营养摄入的多样性,他们必须寻找其他食物来源。”“那是得犯恶心啊,要是我吃了半年之后,出来还看到那种鱼,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另一人感叹道。“所以杭哥这些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啊,啧啧,真是不容易。”他又道。几人趁着贺天杭还没回来,又讨论了几句鱼的事情,纷纷对贺天杭的那段经历表示同情。俞天星说完了他的悲痛经历,忽然想起还有乔伊在,转头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啊嫂子,马上要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些,没恶心到你吧?”乔伊摇摇头,她一点也没觉得恶心,其实她还想知道更多,却不好在这样的场合问出来。刚才听贺天杭的朋友讨论,在场所有人都对贺天杭的过去有所参与。却只有她,对那一切一无所知。他们和他是同甘共苦的朋友,她和贺天杭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接触。她不知道贺天杭的口忌,也不知道他曾去过西双版纳,甚至对他少年时期到出国后的经历毫无了解。她忽然产生了一股没有来源的冲动。她想要填补那片空白,想要从贺天杭口中听到她未曾参与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