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隔了一会儿才答复:【还行,在看剧,免得听楼下吵。】乔伊:【今天家里有客人吗?】宁诗:【是大小姐在发脾气,不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炸-药,在楼下乱砸东西。烦死了。】宁诗:【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呀,明天要不要出来逛街?】乔伊顿了顿,回复道:【稍微有点,明天可能得看情况。】宁诗口中的“大小姐”是宁楚,宁诗和宁楚两家作为亲戚经常串门,她只能放下去找宁诗的打算。她翻找着通讯录,划过了几个同事,甚至想着能不能麻烦前辈岳长冬,最终,终于点开了被置顶的小熊头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不住滴落,手机屏幕上的水渍,让按键变得十分困难。这几天她面对他时总有着微妙的别扭,为此她甚至刻意沉浸于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冲出家门的那一刻,她其实只想到了一个人。她想,如果那个人能在此时出现就好了,哪怕只是见到一眼。手机电量在不断下降,她不能再犹豫下去。就当这场雨,为她找到了借口……贺天杭看着窗外的雨,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程特助少有地在埋头工作,却被贺天杭打断:“让小齐先把车开到城西,等和我汇合后换车。”贺天杭在公司的车是宾利,那辆道具奔驰一般让小齐开走。他现在要返程接乔伊,只能让小齐再跑一趟。另一边,乔伊看着手机上的对话,迷茫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临时男友说他被堵在半路,没走多远,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回来接她。正如他的承诺,仅过了十五分钟,黑色奔驰就稳稳停在她身侧。她刚上车,一件西装外套披了上来。她这才感觉到冷。“老板要打表还是一口价?”贺天杭一本正经道。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从家里跑出来,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湿淋淋地站在雨中。而是假扮不正规的出租车司机,用一句玩笑话缓解了她的难堪。乔伊弯了弯嘴角,少有的想要为难他一次。她答道:“要打表。”然后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是要等着看对方能从哪里变出个计价器。贺天杭没料到她会回应,顿了一秒后轻笑一声,挽起袖口点了点手表,讲了一个冷笑话:“公司按时间计价。乘客请放心,瑞士的手表,跑得快。”这一刻,乔伊终于将所有狼狈都丢在车外,开心笑起来。贺天杭的家位于郊区的某公寓。乔伊站在门口,她之前不知怎么的,会迷迷糊糊答应先去临时男友家躲雨。他其实可以把她随便扔在某家酒店,最多再帮她买几件干净的衣服。但他没有,而是在主干道再次堵车后,提出走另一条路直接去他家里。所以,这算是能进一步了解他真实的那一面吗?乔伊有些紧张,又有一点隐秘的窃喜。仿佛接触到他更多的真实,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能更真实一分。她跟着贺天杭走进去,屋内的布置稍稍出乎她的预料。和他表现出的幽默浪漫不同,这间房子空旷又简单,除了常用的必需用品,没有任何增添生活情趣的装饰。连保护膜都没有撕开的沙发,什么都没有摆放的茶几,客厅里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卧室的门开着,乔伊所在的位置能稍微看进去一点,里面的风格和客厅一样。整洁,但单调。苍白得没有人气。两人上楼前先买好了生活用品,乔伊淋了雨,需要借用浴室换洗。她洗完澡穿戴整齐出来,发现贺天杭在厨房。她偷偷跑去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对方的做菜手法竟出乎预料的娴熟。虽说对方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但结合他的家庭背景,能熟练做饭也不奇怪。“我能喝一点饮料吗?”乔伊问道。“刚才买了,在桌上。”贺天杭在厨房里,乔伊没有听清楚,以为饮料都放在冰箱。她打开冰箱,愣在原地。冰箱里是空的,连一颗鸡蛋都没有。她没有说什么,看到饮料在桌上后,默默回到客厅。沙发上的保护膜已经撕下来了,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小小的一只蜷缩起来,可怜得惹人疼爱。贺天杭从厨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停下脚步,听到乔伊轻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她又缓缓诉说道:“我一点也不想和贺家的人结婚。”酒吧他早就输了或许是这些事情在心里积压太久,也或许是这里的氛围太过温和。乔伊不知不觉,将家里发生的事情都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