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嘴上说着「梦都是反的」、「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实际上比谁都害怕。
车在益草堂前停下。
看上去还算亮堂，来来往往的绝大多数都是老年人。
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打开了隐形摄像头。
和婆婆联系的徐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接待。
他十分热情地带我们去最顶楼。
门口挂着主任医师的牌子，姓李。
我在门牌前逗留了一会儿。
「李主任您好，这是我儿媳妇，她多年不孕，还麻烦您给她瞧瞧，是不是哪儿有毛病。」
李主任先给我把脉，又看了我的舌苔。
啥也没说直接给我写了药方。
立马就让徐医生去抓药。
婆婆一把抓住了徐医生的手。
「等等等等，李主任，您也给我瞧瞧吧，药方一会一起抓，省得徐医生跑两趟。」
我自觉让位，她立马坐下。
李主任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流连片刻。
确认婆婆才是那个说得上话的人，才开始给她把脉。
「你这问题很大啊。」
没想到李主任来了这么一句，婆婆脸色立马变了。
「主任，我有什么问题吗？」
「气血虚弱，肾气亏补，毒热闭肺，脾肾阳虚，邪伤肺卫……你这是大病啊！」
「什么！」婆婆脸色发白，手指颤抖。
「主任，那我这还能治好吗？」
「放心，我是五十年的老中医了，肯定能给你治好。」
李主任刷刷刷写下方子，递给了徐医生。
「你们俩今天来，钱带够了吗？」
李主任严肃道：「这两张方子下去，没个万把块可抓不下来。」
我在心底忍不住暗骂。
真是黑心，谁家正经中医看个病要花万把块，一看就是骗人的！
可我婆婆是个抠门的人。
她立马转头对我说：「今天先抓我的，你下次再来拿。」
我故作为难：「那孩子……」
「什么孩子！还能有我的命重要吗！」
婆婆双眉一竖：「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
「好吧，就听你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