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可能,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可能认错。”
说罢,她粗暴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待看到我锁骨下三公分处那道三角形的疤,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道疤可是十岁那年留的呢!”
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07
说起这道疤,我对她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十岁那年夏天,她像往常一样将男人带到家里来,并让我在门口守着。
那时我已经懂事了,感到十分羞耻,便拿着扫把将那个男人往外赶。
她气急败坏地拿了把剪刀就朝我捅了过来,好在捅得并不算深,只是将锁骨剜了个三角形的洞。
她将鲜血淋淋地我狠狠踹了几脚后,扭头便娇笑地带着那恩客往屋里走去。
当时我那鲜血淋淋的模样吓坏了她带来的那个恩客,他甩开了我妈转身就要走。
她见那男人要走,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我身上,转身进屋拿起一根快有我胳膊粗的棍子就往我身上打。
边打边骂:“你这个讨债鬼,影响老娘赚钱不说,还妄想老娘掏钱给你看病,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野种。”
后来还那男人见我可怜,便将她拉开了,并我带去了医院,包扎好后,他又特意将我送回来,临走前还给了我十块钱。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他当时说过的话。
“妹子,这是你儿子,不是牲口,你一个女人养活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但这也不是你随意打骂孩子的借口。”
“你看这孩子身上哪里还有半块好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
“你将他带到这个世上来,就应该保护他,疼爱他,而不是随意辱骂毒打。”
他那番语重心常的话,似乎唤醒了母亲体内唯数不多的母爱,从那日起,母亲有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打我。
隔天甚至还破天荒地给我买了一件新衣服,并还让我上桌吃饭。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盼着能够再见到那个男人,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亏你还记得这道疤。”我看着她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你这孩子,气性还挺大,男孩子留点疤怎么了,再说后来我不也弥补你了吗?”
“男孩子小时候就要多吃点苦头,你还得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背井离乡,更不会有如今这般成就。”
“老娘找了你十几年,总算找到你了,往后就该你好好孝顺我了。”
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此刻笑得像朵开败的残菊花似的。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叫陈定南。”
当年离开后不久,月月就将我的户口迁走了,并给我改了名字,随的是月月母亲的姓。
至于为什么叫定南,说是一定要克服万种困难,后来想着难实在不好听,便取了个谐音。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名字换了就算了,怎么把姓都换了呢?不过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我儿子,都该好好孝顺我。”
我走到她面前,满是嫌弃地盯着她:“你觉得你配吗?”
“我不配,那谁配,杜舒月那个娼妇吗?”
“我不准你侮辱她。”听到她如此践踏月月,我心底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告诉你,她比我更贱,当年为了给你迁户口,她照样在那群男人身下婉转承欢,那照片我可是一直留到现在呢,你说她不是娼妇是什么。”
她涨红着脸,笑着威胁我。
“告诉你,如果你不想你们两个被一群男人轮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的话,最好好好孝敬老娘。”
我盯着这个女人看了许久,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过,即便我是她儿子。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看着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