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阳光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喜欢阳光,只有光能让我感到一丝生气。
这些年,即便是炎热的夏天,太阳再烈,我都会在正午的时候出去,晒上半个来小时的太阳,让阳光驱走我心中的阴骘。
因为月月告诉我,阳光可以让世间一切阴暗无处盾形。
其实月月说得对,我真的离不开她,即便是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她。
跟月月提分手后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
我如实将我和月月的事情说了出来。
心密密麻麻地刺痛,让我仿若跌进崖底。
并未摔死。
却成了半残。
我说:“我睡不着。”
“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医生,我该怎么办?”
从十五岁,到如今我已经三十四岁。近二十年,我的生命里中每个角落,都是她杜舒月,再容不下任何人。
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她不再爱我,更接受不了,她要抛弃我。
当年我们刚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买了车票,全身只剩下不到五百块。
当时我们都是未成年,也找不到工作。
在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中,我们不敢拿仅剩的那一点钱去换取一夜温暖,在那一个个寒冷的夜里,都是她紧紧搂着我睡。
每一个我被噩梦惊喜的夜晚,都是她一遍又一遍地耐着性子哄我再次入睡。
月月眺望着远处的高楼,有些激动地告诉我:“只要我们能吃苦,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个城市安家,我们一定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到时候我们还要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还要养一只可爱的狗。”
后来,我们在桥洞下支了一个小摊。
夜里我们一毛一毛数着赚到的钱,一起去读了大学,开公司。
甚至在一个月前,我们还商量着今年就结婚,因为她说再不结婚,她怕她都没法给我生孩子了。
她给我的梦那么美好。
这些年,她总是一步一步地推着我向前走,每一次遇到了困难,都是她耐心地开导我。
在我心中,她就是我心中那道最美的最强的光。
可为什么那个我一直当成信仰的,救赎我的太阳,会无时无刻不在嫌弃我的黑暗与肮脏……
我的抑郁症好像加重了。
这次医生开的药比以往更多。
他建议我多出去旅游,认识新的人和新的事物。
我刚出诊所门,就接到了月月的电话。
我提分手后这几天,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联系。
“今晚七点你来景泰一趟,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不准迟到,稍后我将详细地址发给你。”
月月的声音轻快而愉悦。
“都有谁?”我简单问了句。
“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