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应该洗洗你那张臭嘴!”一声怒骂从姜梓昙身后传来,黄毛女表情狰狞往后看,就见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女生,拿了把比人都高的大笤帚走了过来。
她身形柔弱,穿的简单,一头黑色直发乖顺披散着,直垂到腰际,拿着大笤帚大步走到姜梓昙身前,喘着粗气说:“小屁孩,把手给我松开!”
黄毛女看清她的脸整个人都懵了,听她说了句松手,下意识就把手松开了。
她生的实在是好看,脸小而尖,五官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精致,似乎是有些累,她苍白的面上显出几分薄红,一双浅色的眼狠狠盯着所有人,像只炸了毛的名贵猫儿,美到不可思议。
“你”黄毛女视线好不容易从她脸上移开,看到被她护在身后的姜梓昙,怒气冲冲,“你谁阿!”
姜梓昙心惊不已,拽住陶意彤衣角,正想把柔弱的大小姐拉到自己身后,就听前面大小姐爆发出一声高音贝的:“我是你爹!”
姜梓昙:??
不良学生们听了这话都站起来,谁也没把这个柔弱的女孩当回事,其中几个男混混吹着口哨就要抢夺陶意彤手上的大笤帚。
不行。
姜梓昙心底一沉,一切场景在她眼里几乎都变成了慢动作,脑子一空就要拉住陶意彤手臂,可却摸了个空。
抬眼,柔弱的大小姐已经扛着大笤帚冲进小混混圈里,一个扫荡激起尘土飞扬,小混混们被飞起来的尘灰眯了眼睛,各个呛得弯腰咳嗽,陶意彤看准时机,一把笤帚舞的风风火火,精准打到每个人的脑袋上,腰上,屁股上。
“操!谁他妈踢我!”
“我靠!”
“卧槽啊啊——!”
一时间,场内只能听到小混混们闷痛的哀嚎声,陶意彤见教训的差不多了,把笤帚往人堆里一扔,才不管有没有砸到人,拉过姜梓昙就跑,边跑还边回头喊:“下次再欺负姜梓昙我把你们皮剥了!”
骂完一句,脚下生风,身后小混混们的怒骂声此起彼伏,皆被两人跑路带出来的风甩在耳后。
天色渐暗,月亮模模糊糊挂在天上,八月夜晚,风都燥热,陶意彤跑在前面,一头黑棕色的发被渡上一层亮光,虚幻又美好,紧紧拽着她的手却如此真实。
姜梓昙心脏如擂鼓,几乎分不清是因为刚才大小姐冲进战局时的惊险,还是因为其他。
“去那边!”陶意彤喊了一声,拉着姜梓昙绕进一条漆黑小巷。
“哈哈”陶意彤体力不好,跑这一路几乎累到虚脱,都没了站着的力气,整个人毫无形象蹲在地上。
“累死我了。”陶意彤手撑着膝盖,抬眼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姜梓昙。
她好像一点都不累,后背靠着巷内的墙壁,眼睫低垂,阴暗的光线描绘出她优越的五官,她全身都有些发颤,接触到陶意彤望过来的视线,好像被烫到了似的低下了头。
陶意彤呼出一口大气,还是想像大姐姐一样教育教育她:“刚才为什么不跑?”
她的问话好像能直击人心,姜梓昙呐呐不语,陶意彤语气加重:“如果我没来,你就打算那么被她们带走是吗?”
“为什么不知道跑啊?”
陶意彤视线明亮如刀刃,刺的姜梓昙心口一酸,干涩开口:“不能跑。”
她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跑了她们会去我家里找我,而且我妈她也会打我。”
简短的两句话,已经让陶意彤明白了全部。
姜梓昙的身后空无一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对她冷漠,恶意十足,她方才的妥协,只是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方式,避开了最恶劣的结果罢了。
陶意彤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后知后觉才感到手掌一片炙烫的疼。
“嘶”她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手怎么了,面前就蹲下来一个人,轻轻握住她手背。
“怎么破了。”姜梓昙眉头紧锁,陶意彤两手白皙稚嫩,此时一道鲜红的细小口子划破了手掌,姜梓昙看的心中不忍极了,“疼吗?”
陶意彤人都愣住了,在反应过来,她的手背已经挨上了姜梓昙有些细茧的冰冷手掌:“诶?没,不疼。”
“你”姜梓昙想起方才她不知从哪拿来的那把大笤帚,硬又割手的木条被钢丝捆起来制作而成,眼神没忍住略带责怪之意。低下头细心查看有没有木刺扎进伤口。
两人靠的极近,同样的樱花香味相互交缠,陶意彤没忍住猛吸一口气,脸上热度莫名上升。
姜梓昙没注意大小姐异样,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这碍眼的伤口,确认没有木刺扎进去,扶着陶意彤站起身:“咱们去小医院看看。”
“啊哦。”陶意彤被她牵着手走在后头,夏夜微风穿过两人发丝,村里昏黄路灯点起,陶意彤手有些热,握着姜梓昙微凉的手感觉十分舒服。
突然的,陶意彤抬眼,喊了一声:“姜梓昙。”
姜梓昙看她,眼睫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