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多的就没了,前途什么的,?自己想法子吧。额尔敦能做到侍卫已属难得了。帮皇子皇女卖图画书这事,他已经同父母说过,这天带着三本册子回家,老父接过来摩挲一遍,打开瞧了瞧,赞道:“不愧是贵人,?瞧多聪明的,小小年纪就能出书了。”顺便还训诫孙子:“你看看你,比三阿哥还大两个月,?见天就知道瞎胡闹,我看这书咱家留一套,让这不上进的东西跟人家好好学习。”孙子往母亲身后一躲,?这位大儿媳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轻嗤道:“人家有本事,那是老师教得好,咱们家什么时候给宝儿请个好先生,他比谁也不差。宝儿说几回了,私塾先生学问不行,讲课不清不楚,同窗品行不好,他上课总受欺负,你们连个私塾都不肯给他换。总说家里没银钱,没钱给宝儿换私塾,倒是有钱拿去赔!”她拉着脸吧嗒吧嗒说了一长串话,直气得老两口浑身发抖。他们不给宝儿换私塾?他们没换过吗?换过!换过好几家,可是这孩子回家每每抱怨,不是先生不好,就是同窗不好,要么吃食不顺心,要么环境不满意,要么嫌离家远。一句好话没有,这能全是私塾的问题吗?家里选私塾也不是闭着眼选的。唯一的孙子,嘴上怎么说,心里真真是怎么疼都觉得不够。每一家私塾都是精挑细选,在能力范围内给孩子最好的。如今还是不满意,跟皇子比?还想读上书房不成?别说宝儿没做皇子伴读的福气,就算有,他老子也没那本事给他送进皇宫去。富察老爷子懒得搭理大儿媳,这女人小商户出身,本事眼光心胸都没有,倒是长了副尖酸刻薄的心肠,整日盯着他们那么点棺材本,挑拨地老大老二关系都不如以往。他怕老大吃心,语重心长道:“你别嫌你弟弟花些银钱,他替龙子皇孙办事,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日后他出息了,宝儿也有人帮扶。”额尔敦不吭声,算是默认了。富察大哥看看父母、看看弟弟,再看看妻儿,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来。富察大嫂冷嗤道:“三阿哥才八九岁,指着他飞黄腾达不知道哪年哪月了。再说了,五公主还在里面掺和,万一沾上霉——”“闭嘴!”“住口!”额尔敦先大喊一声,见老父也出声,便不再说话,只上前给气得直喘粗气的老爷子拍背。老爷子指着大儿媳斥道:“无知妇人,非议皇室?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大儿媳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老爷子真是觉得老天瞎了眼,怎么如此蠢妇就叫他家遇上了呢。别人不知道,他却听儿子说过,戴佳家背地里嘀咕五公主,扭头就被皇上叫去,寻个由头大加训斥,身上差事也给撸了一截。这事没告诉大儿子儿媳,是怕他们添油加醋地乱说,但皇上可没有瞒着的意思。为着什么呢?富察老爷子设身处地一想,就拿宝儿说吧,自己在家怎么说都行,但是别人要欺负自己孙子那绝对不能答应。皇上再厉害不也是当阿玛的吗,这是心疼闺女儿受委屈呢。刚听说时他还笑话戴佳家,扭头自家也出了这么一个,老爷子气道:“老大,你这媳妇能不能管?”富察大哥抱着头不说话。老爷子气得要死。“行了”,额尔敦也被闹得头疼,站起身道,“这笔钱不用家里出,我还有些体己,应该够用了。”他的月银大半给家里,自己留下小部分,他没什么花销,都存下来当老婆本了。富察老爷子也知道,哪里能忍心。他不同意,然而额尔敦坚持。老爷子指着大儿子:“老大,你说句话。”富察大哥哼哧半天,喏喏道:“我……我听我媳妇的。”听你媳妇的,她能有什么意见,没见她眼睛都亮了吗?富察老头脸色一变还要说话,额尔敦已经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富察大嫂顿时笑了,对上额尔敦冷清清的眼神,她还扯扯嘴假笑道:“二弟,你别怪嫂子,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你的前途要紧,但也横不能全家饿着肚子等前途不是?”老爷子气道:“你给我闭嘴!”富察氏讪讪闭嘴。老爷子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粗气,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冷静道:“既然如此,那这图画书就当是老二自己的生意,赔了赚了都是他自己的,跟公中没有关系,你们没有意见吧?”“没有”,富察大嫂非常果断。额尔敦垂下眼睑默认了,他知道大嫂怎么想的,不外乎是觉得,这种图画书没人买,根本不可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