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太监也有些惋惜:“那还是老毛子那边的新鲜品种呢,奴才从前都没见过。说起来跟二位还有些渊源。”他把事情说了,宁欢才知道果真有些缘分——当初皇帝叫太监张顺处理番茄,那人才不是想了个天才法子吗:给狗吃了扔出宫。此狗即彼狗。它倒是没被毒死,且狗生有幸看了太医,愣是从垂死状态缓过来了,苟延残喘到现在。管事也不过说说罢了。四阿哥却对自己即将到手的宠物升起了几分责任心,看册子选不定,要求进去看一看。管事劝阻,却拦不住两个任性的熊孩子,到底是叫他们进去了。四阿哥顺着狭窄的路走过装满了狗的笼子,看这个就那样,那个差不多,无功无过,倒是走到拐角,往角落一扫,便看到一只白毛大狗狗,懒洋洋卧在笼子里,像是一团雪。四阿哥和宁欢眼睛一下直了。真的很好看呀!四阿哥眼睛写满两个字——想要,宁欢也忍不住挪动小脚脚。管事连忙拦住:“这就是奴才方才说得那只狗,它一直病着,怕是不成了,主子瞧瞧别的吧。”可是可是宁欢仰着小脸:“我们可以摸一摸它吗?”管事犹豫:“这它病着”四阿哥问:“这病传人吗?”那倒是不至于。传人哪还敢养在这里,更不会叫两位主子进来。四阿哥得到答案,便放心地上前去瞧漂亮大狗狗。管事还要拦,被四阿哥皱眉呵斥,只好擦着汗退后两步伺候。宁欢拍了拍他小腿,奶声奶气说:“你的心意欢欢知道,四哥哥一时情急,你不要介意哈。”管事:“”四阿哥:“”“你又是跟谁学的?”四阿哥拧眉对宁欢说,“多背几首诗,少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态度哪里不好了!何管事,本阿哥态度不好吗?”“没有没有”何管事连汗都不敢擦了。宁欢掐腰:“四哥哥你不要这么凶啦!管事叔叔你离他远一点吧。”管事被宁欢这声叔叔惊得心神巨震,跪倒在地连称不敢。直退到十步之外才松口气,颤颤巍巍摸出手绢擦汗,心里叫了声:厉害!不愧是皇子龙孙,生长于高墙宫闱的人物,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计手段!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打一棍子给一甜枣,也是他没防备两个小孩,瞧给吓得。谁能想到呢,这么粉团子似的两个小主子——他们的心是黑的呀!他把湿透了的手绢塞回袖子里,看着不远处撅着屁股看狗的俩小孩,对自己前途产生了深深担忧——怪道他一直窝在猫狗房升不了职,竟是落伍了吗,如今小孩都这般厉害了?另一边,宁欢和四阿哥近距离接触那大狗狗,霎时被对方美丽的面孔吸引了。它卧着仿佛一团云,脸上皮毛同样雪白,似乎带着笑,可是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忧郁,仿佛覆着一层水雾。宁欢伸出小手去摸它狗头,对方还轻轻蹭了蹭她手心。宁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对四阿哥说:“它好可怜啊。”她摸到狗脖子上的东西,扯出一瞧,是个精致的铜牌,上书:肆号。宁欢瞪大眼:“四哥哥,它也排行第四诶,好巧哦。”四阿哥:“”暴躁四阿哥闷闷的,却没出声跟宁欢吵架,手在狗瘦骨嶙峋的脊背上游走。他本来只想摸一摸对方漂亮的皮毛,如今却真的想要这狗了。“何管事——”管事太监听到四阿哥威严(划掉)声音,连忙收起忧郁,勉强挂上笑小跑过去:“阿哥爷吩咐。”四阿哥指着狗问:“它生了什么病,还能救吗?”宁欢闻言也巴巴看着他。管事又想擦汗了:“这这狗胃肠有问题,上吐下泻还带血,按奴才经验是救不成了。”四阿哥:“你没想想办法?”他能想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些猫猫狗狗罢了,上面不重视他能怎么办?管事战战兢兢说:“之前太医院给它诊治过,虽有缓和,但也也没能根治。”四阿哥眉眼间隐有躁意,不耐烦道:“我不管,你想办法——”把它治好。管事已经猜到四阿哥要说什么,但这是为难他胖虎!他捂着胸口纠结等会怎么办——义正言辞告诉四阿哥这事不可能,他是在异想天开?还是抱着阿哥衣摆哭一哭自己不容易?正要缓缓跪下,就听见女童清脆的声音:“四哥哥,欢欢有办法。”管事微弯的膝盖一下直了。四阿哥皱眉:“你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