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下山了,你好好上课,别总是追着林师侄跑,到时候又被离镜师兄抓典型。”“我知道了,你也太啰嗦了。”白芨挥了挥手,直到柳素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哎……这一走又要两三天不见。小柳柳真惨,不上相法课还要依照规矩,下山相面积学分。”白芨感叹两声,拿了课本正准备出门上课。厚厚一摞的课本挪开,正好露出压在底下的护身符。“……遭了,上次给小柳柳求的护身符又忘了给她。算了,算了,等她回来再送吧,机会多的是。”她却没想到,柳素这一走竟一直没能回来。柳素失踪了……“弟子符上昨日还显示人就在附近,今日一早竟一跃百里,不见踪迹。等我用蓍草占卜时,显示人消失在东南荒境。”占卜的弟子道。乾门弟子人人都有弟子符,上面留有弟子的神魂,百里内皆能凭借弟子符寻到踪迹。但若是弟子符都找不到,便只能用蓍草占卜。“多半是出事了!小柳柳走时还好好的呢,还让我认真上课。没道理出门一趟,人就失踪了……早知道,早……”“白芨!”离坤呵斥了一声。白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知道此时慌乱对找人并无帮助,只能一把抹了眼泪,逼着自己镇定。景元接到消息,也一早随白芨来了主殿。他虽沉着脸,但比起白芨倒是镇定不少。“柳师姑认识的人不多,这一年除了每三个月一次的出门相面,也没有去别处。前几次还都是我陪着去的。东南荒境是邪族的地盘,但之前下山时一切正常,我并未看见可疑之人。”景元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柳素一向爱犯懒。他被拉着打掩护,但凡有他在,柳素压根就没正面跟人接触过,更别提相面了,最多偶尔在旁边记录下相面的情况。所以她怎么可能跟邪族接触,更别提被人盯上。“会不会是之前遇见的?”听见景元的分析,白芨也终于镇定下来。她吸了一口气,眼睛还红扑扑的。“一年前,新生试会不是闹出过邪族的事么?那个叫谢玄景的抓住了邪族的人,我们回宗门那日,他还来向柳师姑道谢呢。”白芨冷静下来,也终于恢复了在外对柳素的称呼。“还有此事?”离坤问道。提到这个,景元也回忆起来。但那日柳素让他们先上龟卜,再加上两人谈话时避着别人。因此,他压根什么都没听见。白芨又是何时知晓的?只是他还未有所反应,白芨已经十分肯定的点头。“我听见了!而且柳师姑以前本就是谢家家仆,她性子外冷内热,若是念及旧情提醒谢玄景,导致自己被邪族盯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亦或者……”“万一是谢玄景那边走漏了风声呢。那些宗门本就觊觎我们乾门,要是想……”“我知道了。”离坤打断了白芨后面的话。有些话哪怕是关起门,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说。见白芨虽被打断却并不气恼,离坤叹了一口气。知晓白芨是太过担心柳素,刚才才失了态。同门间互相关爱本是好事,想到这,他放柔了语气。“白芨,你先随景元回去。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就当柳素此次还在外办事,至于找人的事,我会和师伯商量。”白芨张了张唇,终究没再说什么,而是应了一声“是”。出了门,待走到无人处,景元这才开口:“师姐,你刚才在撒谎?”他想来想去,以谢玄景的修为,怎么可能被人偷听而不自知。果然……白芨点头:“是。”“但我不如此说,又该如何让掌门重视?”“师弟不必多说。”见景元想解释,白芨打断了对方的话:“掌门为人正派,自然担忧小柳柳的安危。可平日只有我们二人跟小柳柳接触最多,如果我不把能想到的猜测说出来,即便靠蓍草占卜,又如何缩小找人的范围?”“而且……”那双可爱的杏眼里少见的闪过厉色:“一年前,那些宗门在离天峰对你我言语相逼的事,师弟都忘了么?”“各宗门、邪族,甚至是谢玄景,任何一点可能我都不想放过。”平日迷糊又莽撞的少女,第一次在好友受难时,有了超出平常的敏锐。景元突然沉默了下来。少年的手拽紧,指甲在掌心刮过一道深痕,又无力松开。明明与师姐一同站在殿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殿内,离坤去了静室寻离天。自从离天卸任掌门之职,他已多年未曾来过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