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雪步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有些敷衍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淡淡的回答他,“啊,是吗?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尽管来就好了。”“你这个人真是……”自知被小看了的伊凡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异能力发动的薄层光辉覆盖了他,地面发出了宛如地震般的轻微颤动。“伊凡。”一直沉默着的费奥多尔打断了他,他撑着脸,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认真的情绪,“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你是赢不了沙利叶的。”“啊……主人……”在费奥多尔开口的一瞬间,地面的颤动便停止了,伊凡的脸上露出了扭曲又陶醉的神色来,“您是在担心我吗?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主人的关心,这可真是——太幸福了……”说着,他双腿颤抖着,很快便跪在了地上,他俯下身去用脸贴在了黑发男人的鞋子上,像是膜拜着一尊神明一般,双目之中闪动的光明潜藏着疯狂的信仰。雪步移开视线,连带着椅子跟着不着痕迹的后移了一些,看样子是完全不想和这个狂热的家伙沾上任何关系。费奥多尔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他冷淡地说道:“伊凡,下去,不要随便碰我。”“是、是的……主人,我不该用我肮脏的手触碰您,我这就去领罚。”银色长发的男人的诚惶诚恐的低着头起身了,只不过他还尚未藏住眼中的欣喜,看不出有丝毫的忏悔在里面。等到伊凡离开以后,费奥多尔先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才朝着雪步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有这样的部下应该挺辛苦的吧。”雪步不咸不淡的说道,眼中但是多了几分揶揄,“特别是像这样的变态痴汉呢。”费奥多尔思考了一瞬,转而笑着说道:“唔……但是作为棋子来说,他真的很好用,沙利叶,应该会理解我的吧,毕竟我们都是司令塔一样的角色呢。”雪步没有回应他,他站起身来神情冷淡的说道,“多谢招待,什么时候去教堂,我还赶着拿回我的东西。”对面的男人优雅的起身,微笑着说道,“那还请你稍等片刻。”费奥多尔说出这句话便回了房间,不多时,他走出了房间,朝着雪步说道:“我们走吧,沙利叶。”他的身上多了一件灰黑色的毛领披肩,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雪步看着自己单薄的黑色衬衫,再看向窗外。屋外艳阳高照。“你确定要这样出去?现在是夏天吧?”黑发男人拢了拢披肩,走在了前面,“这对我来说刚刚好呢,毕竟我可是很怕冷的。”雪步垂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之前与费奥多尔相处的记忆,他轻哼了一声不由得刺道:“真是体弱多病的司令塔呢。”走在前方的男人被他这么说也没有生气,他忍不住轻笑了声,“你说的也是呢。”两人乘上轿车,很快到了附近的教堂,今天是礼拜日,来做礼拜的人很多,但他们在看到费奥多尔的一瞬间都惊叫着散开来,一边大喊着魔人来了,一边朝着出口的方向鱼贯而出,原本拥挤的教堂瞬间被清了场。目睹了这一切的雪步:……“看样子,费奥多尔先生在俄罗斯本土还挺出名的。”费奥多尔仿佛丝毫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反而好脾气的笑着迎合道:“姑且算得上是俄罗斯的名产之一吧。”他没有站在耶稣的雕像前诵经祈祷,而是来到了礼堂的管风琴前坐下,教堂的工作人员早就跟着大部队跑了个没影,整个教堂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自然也没有人拦住他。俊美逼人的黑发男人用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随着白键的下压,管风琴发出了厚重悠远的混响,这一幕实在是过于神圣过于庄严,就像是走进了有些年代感的欧洲电影。廖雪步注视着他,双眼微眯。魔人费奥多尔·d,看上去不过20岁出头的青年,他实在是一个矛盾的家伙。说话的语气无疑是谦卑而有礼的,但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又无形的透露出他的优雅与高傲,明明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微笑,但那份笑容中总是若有似无的掺杂着冷漠与阴险。明明说是要来教堂做礼拜但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虔诚,甚至雪步都无法观察出他是否真的相信神明的存在。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或许是费奥多尔猜到了他此时的疑惑,又或许是两人的确心有灵犀。“沙利叶,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男人开口问道。雪步早就坐在了长椅上,听到费奥多尔的话后淡淡的回答道,“抱歉,我是唯物主义者,我相信科学,科学才是永远的神。”